更何況之前雲夙音被抱回來的時候,看着那麼嚴重,又用了那還沒徹底穩定藥性的潛能丹,誰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傷到臟腑、筋脈。
“王妃的情況,還是要變回來之後,才能好好真診脈。”
君九淵緊抿着脣:“本王不知道。”
夏侯聞聲皺了皺眉,想問爲什麼不知道,可見自家王爺眸色陰沉,到底沒敢多嘴,只想着等一會兒出府,怕是真得要去找個獸醫學學了。
要不然王妃一直變不回來,體內又有傷,總不能乾耗着。
等夏侯聞聲出去煎藥,君九淵才走到牀邊,將一直昏睡的小兔子託了起來,見她耳朵垂着,眼睛也是耷拉着,看不到半點往日的精神。
君九淵只覺得心裏揪着的疼,低頭貼着她毛茸茸的臉,低聲喃喃:
“阿音……”
……
雲夙音昏迷之後,就一直遲遲沒有再醒來,這期間南越曾派人試圖營救剡王,幾乎全被直接斬殺,而後來慶雲帝派來的人,也被攝政王府的人打了出去。
慶雲帝想要鼓動林家的人出面,有林京燁在,林嚴青和林老爺子他們都被勸了回去,而且聽說剡王傷了雲夙音,讓她一直昏迷不醒。
別說是向來迂腐的林嚴青,就是之前還想着兩國安寧的林老爺子也動了怒氣。
誰也不肯開口來救剡王。
一天…
兩天……
雲夙音遲遲不醒,更無法恢復人身,君九淵從最初的冷靜,到後來漸漸失控。
整個攝政王府都如同籠罩在雷霆之中,除了夏侯聞聲,誰也不敢靠近澄明堂。
攝政王府地牢。
萬鈞身上的傷已經好了許多,臉上還帶着一絲蒼白:“五爺還在地牢?”
守衛點點頭:“已經進去了大半個時辰了。”
林京燁這兩天並沒有一直留在攝政王府這邊,君九淵答應讓他來審剡王之後,他只是去了地牢一趟,出來後就離開了王府,直到今天午後纔回來。
這期間萬鈞帶着人嚴審過剡王好幾次,幾乎用盡了各種刑罰,將剡王渾身都扒了兩層皮下來,卻依舊一無所得。
剡王嘴巴極硬,用刑之下暈過去好幾次,都一直不肯開口,更聞不出來任何事情,而被他們逮住的那些南越活口之中,也根本就沒人知道剡王爲何截殺君九淵,更不知道那玉玦到底是什麼。
萬鈞他們正棘手時,林京燁就回來了,他直接進了地牢,將裏面所有人都驅逐出來,只有他和雲霄留在地牢之中。
眼下已經大半個時辰,地牢裏連半點聲音都沒有。
那守着地牢的人忍不住說道:“統領,那剡王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咱們用盡了辦法都撬不開他的嘴,那林五爺看着文質彬彬的,怕是連血都沒見過,他當真能讓剡王開口?”
“是啊統領,都這麼久了,他還沒出來,不會被嚇暈了吧?”
那地牢裏的刑具可多了去了,林五爺那般神仙似的人兒,不會被嚇着嗎?
萬鈞沒好氣的冷斥出聲:“閉嘴。”
林京燁的事情,他雖然知道的不算多,可卻清楚他絕非表面那麼簡單。
“林五爺的事情也輪得到你們議論?不想要命了!”
那兩人都是頭皮一緊,連忙閉嘴。
地牢那邊出現動靜,萬鈞冷沉着眼瞪了那兩人一眼,這才扭頭朝着地牢那邊走去,就見穿着一襲白色雲紋錦衣,外罩玄色鶴氅的林京燁從地牢深處走了出來。
依舊是眉目如畫,一身清冷,身上甚至連半點血腥都沒沾着。
“五爺。”
萬鈞迎上前去,低聲道,“怎麼樣?”
“都說了。”林京燁像是有些疲倦,說話時聲音帶着幾分力竭,“派個人進去替他止血,待會兒讓夏侯過來替他看看,保住他的命,他對你家王爺和王妃還有別的用處。”
萬鈞臉上頓時露出欣喜:“那您?”
“我先去見你家王爺。”
林京燁走後,地牢門前的那些人都是忍不住驚疑不已。
那剡王的嘴有多硬,他們都是看在眼裏的,怎麼就林京燁進去審了這麼一會兒,就能讓他開了口?
萬鈞心裏也有疑惑,連忙領着人進了地牢之中,等進去時就看到之前還梗着脖子一副“老子不怕死,你們愛怎麼着怎麼着”的剡王,此時卻是蜷縮在角落裏,披散着頭髮時,抱着蜷起的膝蓋簌簌發抖。
他身上受過刑的地方崩裂開來,那血跡順着地上淌開,頭髮卷在了血水裏,而他眼裏卻滿是驚恐。
如同受驚的小獸,稍有人靠近之時,他就跟瘋了似的不斷拍打。
“滾開!!”
“別過來……”
“別過來!!”
一羣人:“……”
“統領,他這……”有人看向萬鈞。
萬鈞皺眉看着剡王這般模樣,掐着他胡亂拍打的胳膊,將人提了起來,而剡王卻是尖叫出聲,那雙桃花眼裏全是驚恐無措,而渾身上下除了他們之前用刑時留下的傷口,居然不見新傷。
剡王聲音尖利至極,萬鈞被震的腦子都發麻,他連忙將人扔回了地上,捂着耳朵時還覺得嗡嗡作響。
“剡王這是……瘋了?”
見剡王落地,就連滾帶爬的又縮回了角落裏,將頭埋在膝上,恨不得能將自己蜷成一團。
跟着萬鈞進來的人裏,有人小聲說道。
那林京燁到底做了什麼,居然能將剡王嚇瘋?
萬鈞抿了抿脣,開口道:“不管是真瘋還是假瘋,先把人看管起來,替他止血,待會兒讓夏侯過來替他看看,別讓他死了。”
“是,統領。”
萬鈞垂眼看了看剡王,皺眉說道:“你們兩個留在這裏,給我看緊了他,他要是有什麼別的舉動,就將他綁起來。”
他還記得林京燁剛纔的話,說留着剡王的命還有別的用處,怕剡王真發起瘋來弄死了他自己,所以讓人就近看着。
被他點名的那兩人連忙應聲答應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