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出現的?”君九淵沉聲道。
“就昨天睡醒之後,變回人身的時候。”雲夙音道,“只不過錯眼間,就又沒了。”
林京燁有些詫異的看着雲夙音空空如也的皓白手腕,微眯着眼說道:“你居然也生了印記,看來那聖靈骨的異變真的跟你有關係了。”
若真如此,那剡王之前就沒有認錯人,巫族要找的“密鑰”就是雲夙音。
他對着雲夙音說道,
“眼下已經知道巫族尋你應該沒有惡意,至少赫連霆離開大月國前得到的交代是絕不能傷你,而且巫族純血對你又有大補,你身上的變化也跟巫族有脫不掉的關係。”
“而且有件事情我還沒告訴你們,我剛纔問過赫連霆,那萬毒冰蟾又名血蠱蟾,就養在巫族聖地的萬蠱池中,而且全天下恐怕也只有那裏纔有,巫族這一趟恐怕非去不可。”
林京燁遲疑了下,才朝着兩人問道,
“你們是什麼打算,是想要隱瞞阿音的身份,還是先接觸一下赫連霆,讓他知曉阿音就是巫族所尋之人?”
雲夙音先聽到林京燁的話時還不以爲意,可當聽到後面的話時,他猛的坐直了身子:“小舅是說萬毒冰蟾……不是,就是血蠱蟾,就在巫族?”
林京燁點點頭:“對。”
他將赫連霆說過的那番話複述了一次,等說完後才道,“王爺之前聽聞的那次,應該就是赫連霆說過,巫族意外放出血蠱蟾的那次。”
“那血蠱蟾是衡羽長老所養,因爲那次意外,被他禁在了萬蠱池深處,想要討要的話恐怕也只能找他纔行……”
林京燁看着雲夙音,
“如果你不願意讓巫族知道你身份,我也可以去跟衡羽長老求這東西,看在商行的份上,他應該不會拒絕。”
話雖這麼說,可林京燁卻覺得,雲夙音他們恐怕不會拒絕去巫族。
果然,雲夙音聞言跟君九淵對視了一眼,沉吟片刻之後,君九淵才道:“阿音,你怎麼想?”
雲夙音皺眉道:“巫族這趟我肯定是要去的。”
無論是“密鑰”的事情,還是隨時都有可能失控的變身之術,她肯定是要去一趟巫族。
是福是禍,早晚都要面對,而且光是逃避也不可能逃上一輩子,如果不能徹底解決了,這些事情就算能壓住一時,也會成爲定時炸彈,說不定哪天就會鬧出亂子。
他們不可能抓住剡王不放,而他一旦被南越“贖回”,密鑰的事情也就遮掩不住,屆時哪怕她回了大晉,巫族依舊會去找她,而那時候事情如何,就未必掌握在她手上。
與其如此,倒不如他們直接去巫族一趟。
更何況那血蠱蟾就在巫族聖地。
雲夙音說道:“之前赫連如月給我的雙靈丹裏,用到的藥材之中就有阿淵解毒需要的那幾味藥引,如今就連血蠱蟾也在巫族,無論如何我得將東西拿到手。”
那血蠱蟾是替君九淵解毒最重要的一味“藥”,君九淵體內金針封印,毒素也只能壓制住半年到一年,而眼下離她落下封印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
要是錯過這次,不能將君九淵體內的毒完全解決,下次爆發起來可能就會要了君九淵的命。
原本她還在擔心找不到最重要的萬毒冰蟾,如今既然找到了,就斷然沒有放手的可能。
君九淵當然知道雲夙音不可能放棄血蠱蟾,他擡頭問林京燁:“你能確定赫連霆沒有惡意?”
林京燁點點頭:“至少現在沒有。”
“我未曾流露出跟密鑰有關或是相識,他沒必要騙我,況且他到現在也沒弄清楚,聖靈骨爲什麼會生出變化。”
“我套過趙煜的話,赫連霆跟他說的,與跟我說的沒什麼差別,再加上赫連如月之前所說的,我覺得他說的應該是真的,至少眼下來說,巫族是沒有惡意的。”
他遲疑了下對着二人說道,
“不過我以前未曾聽說過密鑰的事情,巫族那邊找到阿音之後,具體到底想要幹什麼,也只有聖巫知道。”
換句話說,哪怕赫連霆抱着善意,巫族暫時也沒有傷害雲夙音的意思,可去到巫族見到聖巫之後,他們會做什麼,亦或者是敵是友,誰也無法保證。
林京燁所能保證的,至少在去巫族之前,雲夙音不會有事。
君九淵和雲夙音都是聰慧之人,自然聽懂了林京燁話裏未盡之意。
兩人對視了一眼,雲夙音說道:“那就見見赫連霆吧。”
林京燁說道:“我明天讓他過來?”
雲夙音點頭:“好。”
“倒是親自試試,那聖靈骨到底是不是因我異變。”
她說話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停留在之前出現過胎記的地方。
那場夢突如其來,卻也讓她記起了很久前的事情,想起了她最後見到花鳳時兩人相處的事情,花鳳給她的那紅繩上掛着的是牽魂骨,赫連霆帶着的是聖靈骨。
雖然名字不一樣,可這般古古怪怪的情況,倒真是出其不意的相似。
她還記得花鳳說過,那牽魂骨是黑巫族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只是從未曾有人激活過。
那東西也就一直掛着個“聖物”的名字,而她身亡之後意外來到這裏,又佔據了有着巫族血脈的人的身體,成爲巫族尋找的“密鑰”,甚至跟巫族有了千絲萬縷的關係。
花鳳所在的黑巫族,難道跟這裏的巫族有什麼關係?
林京燁走了以後,君九淵見雲夙音沉默不語,不由低喚了聲:“阿音。”
“嗯?”
雲夙音回過神來擡眼,就見君九淵眸色沉凝,裏頭盛滿了擔憂。
她頓時伸手拉着君九淵說道,“你別擔心,那胎記的事情沒告訴你,是因爲跟我以前有些關係,我也不確定那時候看到的是真是假。”
“爲何這麼說?”君九淵問。
雲夙音說道:“花鳳,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