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長久的悶着,她的臉色蒼白,顯出詭異的病態。

    “我都快不認識這張臉了。”

    她輕聲說。

    小酒安靜地看着她:“晚上陛下會來用膳,該貼上新的了。”

    霍芙蕖閉上了眼睛:“開始吧。”

    他冷不丁問:“你是後悔了嗎?”

    霍芙蕖搖了搖頭:“我沒有後悔,如果不是變成趙輕丹,我壓根沒有機會認識陛下。我會努力活下去,並讓這個孩子相安無事地長大。”

    再睜開眼,她又成了趙輕丹的模樣。

    再經過一個多月,豐通鄉的輕症病人都基本回家了。

    但死去的病人也增加到了近五百人。

    如此一來,生死都接近半數。

    其中更不乏守在病患身邊的大夫們。

    哪怕儘可能地做了防護,可也不是萬無一失。

    慕容霽爲每一位逝去生命的大夫都立了石碑,以感念他們的凜然大義。

    雖然現實很殘忍,可是衆人心裏都很清楚,如果不是隔離在這裏統一治療,也許得病的人會全部喪命。

    能救回一半人,已經是拼盡全力了。

    等終於鎮住了霍亂,那位老遊醫就帶着孫兒重返孤島。

    慕容霽有心挽留,想要爲他們向昭翮帝求賞,卻被對方婉拒了。

    “老朽救人,是出於對生命的敬畏和一身醫術揹負的責任,豈會貪圖榮華富貴。能幫到殿下,我已經很滿足了。只盼將來的安盛,能傳承到一個像殿下這般心懷天下的人手上,纔會迎來真正的海晏河清。”

    慕容霽被他說得有些心虛,他並不是對方所想的那種有心繼承大統的人。

    此前更是多番回絕過昭翮帝立儲的意思。

    這次回京之後,還不知昭翮帝會不會舊事重提。

    畢竟慕容澈被廢,東宮再度空懸。

    只希望慕容潯的腿疾能徹底根除纔是。

    介於昭翮帝的旨意持續不斷下達,都在催促慕容霽回去。

    慕容霽終於頂不住壓力,打算班師回朝。

    這一次回去,當然少不了論功行賞。

    幾位藩王都立了大功,因此朝廷也下旨,讓藩王們一併進京,接受賞賜。

    賀昭王自然明白女兒的心思,明漪郡主對這位宸王的主動,衆人皆看在眼裏。

    慕容霽雖然不喜歡她,可想到她在無雪城也不是無所作爲,就懶得跟她計較,任由她陪着賀昭王同進京城。

    大概是平叛到平息瘟疫,時間太過冗長。

    過程更是耗費了他們大量的精力,哪怕知道回京應該是欣喜的,趙輕丹還是沒有從沉重的心情裏走出來。

    慕容霽這一路跟她形影不離,見她興致缺缺,忍不住說。

    “輕丹,再過一陣子我就向父皇請求賜婚。我不會讓你無名無分地跟我的,反正這一次我們兩都立了大功,父皇再怎麼冷漠,也要顧念這份功勞。”

    趙輕丹搖了搖頭:“這事兒不急,我難道怕你踹了我不認賬嗎?暫時千萬別讓父皇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現在正是安盛養精蓄銳的時候,再讓父皇知道還有我這個重磅隱患在,意味着渝北隨時有驚變,會對他的身體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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