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凌還是攔着蕭燼沒讓他去拿無瑕,並告訴他自己有辦法治臉。

    好容易打發了蕭燼,昭華聖殿這邊又鬧出不小動靜,有道是好事不出門壞事行千里,就花凌毀容這事兒,一夜之間傳的沸沸揚揚。他不用走出聽雪峯就已經被這些謠言弄得腦袋大了。

    首先南宮濤和蕭燼都不是大嘴巴的人,純陽長老和竹隱真人也不會到處亂說,是誰有意爲之鬧得滿城風雨,不言而喻了。

    傾城絕世的大美人突然變成了醜八怪,誰都好奇,誰都想親眼看看。

    但畢竟花凌貴爲長老,人又冷若冰霜,昭華聖殿的弟子輕易可不敢觸他黴頭,畢竟有“逐鹿”事件在前,花凌若是狠起來誰能招架得住?輕則讓負責滿門戒律的純陽長老動手,重則自己親自體罰,打得缺胳膊少腿都不算重,反正再厲害的傷病人家染塵長老也能給你治好。找自己師父告狀都沒證據!

    等水鹿城和蒼月嶺分別到昭華臺辭行之時,竹隱真人好奇地問了句:“染塵怎麼沒來?”

    白林晚早知道他記性不好,本來悄聲提醒一下就行了,但他偏要高聲說道:“竹隱真人您忘了,染塵長老他的臉……不方便見客。”

    竹隱真人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對對對,煉藥煉出差錯來了對吧,晚些時候我再去看他。”

    臺下弟子議論紛紛,原本只當是謠傳,不想還確有其事。

    “毀容了?這也太可惜了吧!”

    “醫修真不是人當的!”

    白子默問道:“楓亭配藥一向有分寸,這次怎會這般大意?”

    白林晚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我昨晚去探望他,聽他說這回很難恢復了。”

    白子默的神色有些不忍:“這麼嚴重?”

    廢話!

    白林晚心裏可樂開了花,臉上凝然不動,也和白子默一樣露出些許痛心和惋惜的表情。至今爲止他還記得當南宮濤看見花凌那張潰爛面容時候的表情,簡直是精彩絕倫。

    早就說南宮濤以貌取人了,他還不信,這回事實擺在眼前。白林晚早就跟自己打過賭了,若花凌這副模樣南宮濤還愛的要死要活的,那他就主動放棄,心甘情願的認輸。

    白林晚下意識摸了摸至今還有些刺痛的臉,那是昨天晚上南宮濤打得。

    被賞了一個耳光,白林晚也不生氣,就覺得諷刺:“你是怪我傷了花凌的臉,還是怪我毀了你的真愛把你給噁心到了,你在無能狂怒啊?”

    南宮濤咬牙切齒:“你卑鄙下作!”

    “是誰讓我變得卑鄙下作的?”白林晚眼中盛着淚。南宮濤卻冷酷無情的吼道:“就算我和花凌有緣無分,那麼我跟你也絕對不可能!你死了那條心吧!”

    白林晚:“有緣無分,說得真好聽,還不是他變醜陋了你嫌棄了?”

    南宮濤卻梗着脖子道:“沒有!”

    他不承認,也不過是在糊弄自己。

    白林晚的目光落去下方人羣,一眼看到了南宮濤,心裏頓時涌出說不盡的委屈。

    “呀,染塵怎麼來了?”純陽長老的一句話讓白林晚整個人亢奮起來,他詫異的回頭,果然看見了花凌的身影。

    臉都被毀了居然也好意思現身?

    就不怕在大庭廣衆下出醜嗎?

    白林晚目視着花凌給白子默行禮,等花凌走過來的時候,白林晚乾澀的叫了聲:“染塵長老。”

    花凌的臉上還戴着面具,白林晚原本心裏還有些愧疚,但若仔細想想的話,這也算幫了花凌不是嗎?

    若將來花凌真的和南宮濤在一起了,結果南宮濤招蜂引蝶的在外偷喫,等花凌變老變難看了,照樣被拋棄。

    如此說來,他白林晚也不算做錯了事,反倒是助人爲樂了。

    這麼一想,白林晚心裏那點僅存的愧疚就消失不見了,他勾脣笑了起來,迎上花凌,一邊躬身行禮一邊說:“長老,身子……可好些了?”

    白林晚說着,朝遠處丫鬟遞了個眼神。

    那丫鬟心領意會,急忙去桌上倒了一杯熱茶,端着茶碗一路小跑,突然腳下一歪,整個人撲到了花凌身上。

    白林晚頓時一聲驚叫:“長老小心!”

    他左手拽住花凌的胳膊將人往身後帶,右手以一種護着的姿勢試圖擋住潑來的熱茶,實則是趁機要摘下花凌的面具。

    這一變故衆人都始料未及,只見倆人擦肩而過,熱水潑到地上,丫鬟嚇得臉色慘白跪地求饒,白林晚手裏拿着面具,花凌以廣袖遮面,墨發被勁風吹得盪漾而起,衆人瞪大眼睛屏住呼吸,連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蕭燼剛好衝到白林晚身旁,他沒有說話,只本能的想擋在花凌面前。

    不料花凌後撤一步,竟躲開了蕭燼的庇護。

    白林晚一臉歉疚和難堪:“這,對不起對不起,手誤……”

    所有人都看向了花凌,雖然知道這種關頭不應該給花凌過多的注目,畢竟人要臉樹要皮,但,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的。

    白林晚看向南宮濤,後者的臉色果然不好看。

    怎麼說呢,這招也是臨時起意的,其實他和花凌無冤無仇的,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因爲南宮濤造孽。他也不知自己從何時開始變得如此扭曲,似乎讓花凌當衆出醜,他就會身心舒暢得到滿足和快感。

    突然,人羣中傳出此起彼伏的驚歎聲和竊竊私語。

    白林晚狐疑,回頭一看,瞳孔驟然緊縮!

    花凌當衆放下了手臂,可他的臉……並不是白林晚預料中那樣千瘡百孔慘不忍睹。

    而是……完好無損的!

    他容顏如玉,俊美無濤,身姿俊雅如芝蘭玉樹,氣質清傲似凌霜寒梅。

    “這不可能!”白林晚太過震驚,直接脫口而出。

    怎麼可能恢復?是駐顏咒嗎,那不是失傳已久嗎?

    還是說花凌以修爲強行衝破了咒術?

    這更不可能啊!花凌是金丹,而他白林晚是元嬰啊!

    正驚愕之時,忽然,耳畔飄來花凌清冷的嗓音:“境界高低和修爲強弱是兩回事。”

    不等白林晚反應,臉上突然傳來的灼痛讓他慘叫出聲。

    衆人大驚失色,白子默蹭的一下站起身:“林晚你怎麼了?”

    白林晚捂着臉慘叫,大片大片的鮮血從他指縫間往出流,他鬢角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中心面部蔓延。

    衆人都猝不及防眼前形勢的轉變,純陽長老推了花凌一下,花凌只好勉爲其難的過去封住白林晚的穴道。正要移開他的手,白林晚就瘋狂大叫着推開了花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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