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總好”華子也大聲喊了一聲,全然忘了手底下還按着一個狼狽的李飛白。
“在做什麼”趙總一腳踏進包廂,凌厲的目光盯着周進。
身後的門應聲關上,周進唯唯諾諾的回答道:“來和兄弟們唱唱歌,喝喝酒。”
趙總走到李飛白身前,伸手指了指:“跪着喝酒這什麼新玩法”
“呵呵,他耍滑頭,我就小小的懲罰他一下。”
“耍滑頭”趙總坐在周進先前坐着的椅子上,冷笑道:“那是該罰。”
“是啊,趙總您是沒看見,他有多過分”華子無比認同的道:“不給他點顏色瞧瞧,是真不知道進哥的厲害”
“閉嘴吧你”周進恨不得現場割了這個華子的舌頭,怎麼就這麼看不出火候
沒看到趙總的臉色比外面的天氣還冷嗎
“還不趕緊給兄弟扶起來”
華子是周進的跟班,雖然不明白老大爲什麼這樣,但是收到指令,仍是立刻鬆開李飛白,躬身想要扶起他。
卻不想,李飛白卻像是脫力一般,一頭栽倒。
那羸弱的樣子,就好像才遭受過多麼非人的折磨一般。
華子心裏又氣又急,自然是死命去拉。可越是用力,李飛白就越像是一灘泥似的,黏糊糊的糊在地上。
「刷」
華子一氣之下,扯掉了李飛白的羽絨服。
李飛白順勢蜷起身子,猛烈的咳了起來。
“進哥,你看他”
“”
周進偷瞄着趙總的臉色,心裏愈發的虛了。
這位趙總是自家老闆趙唐的親姐姐,名叫趙棠。平時很少來公司,更不過問公司的事務,但是趙唐卻是怕她怕的要死。
老闆怕的人,他自然也是要怕的。
之所以叫她小姨,是因爲他聽趙唐的司機叫她小姨,爲了顯示親近,他也叫她小姨。
可就是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是姐姐,卻被叫成是小姨。
不過這下倒是不用知道了,以後應該都不用再叫了。
“先別咳了。”趙棠被聒噪的咳聲吵到,很不耐煩的看向李飛白。
“哦。”李飛白也是聽話,趙棠一句話,說不咳就不咳了。
“說說吧,怎麼回事”
“他說我媽欠他一百萬,他找不到我媽,就來跟我要錢。因爲我沒有單憑他的一面之詞乖乖的還錢給他,他就開始折磨我。”
“趙總,您別信他的”周進趕忙澄清道:“我哪有折磨他就是叫他喝了兩瓶酒而已”
“有沒有一目瞭然。”李飛白氣若游絲,眼睛紅紅的。
趙棠眼神重又看向李飛白道:“看樣子,你受到了很嚴重的人身傷害”
“是的,很嚴重,咳咳。”
“所以你想怎麼辦”
“賠錢吧”
“賠多少”
“一百萬”
“我不建議你這樣做。”
“那您建議我怎樣做”
“報警。”
“”
李飛白眨巴眨巴眼睛,沒搞錯吧
這位趙總不是周進的老闆麼
哪有老闆建議別人報警抓自己手下的
“趙總”周進一聲慘叫,連滾帶爬的來到趙棠面前,“我錯了,您可千萬別報警啊”
趙棠看也不看他,依舊詢問李飛白的意見:“怎麼樣”
李飛白一臉懵比:“您認真的麼”
“我像是在開玩笑麼”
李飛白皺眉,同樣認真的思考了一番。
看着周進龐大的顫抖不已的身軀,低聲說道:“還是算了吧。”
“爲什麼”
李飛白翻身坐起,抱着膝蓋無不委屈的道:“他這種程度的傷害,就算被抓進去,最多關上幾天就沒事了。我欠着他錢,他以後還得找我,我要是再落到他手裏,可就不是灌酒灌尿這麼簡單了”
“他倒是敢”趙棠眼神如刀,望向周進:“他當自己是上海灘的許文強麼都什麼年代了還容得他胡作非爲”
“不敢不敢,以前不敢,以後更加不敢趙總我錯了”周進疊聲道歉。
“趙唐的名聲就是被你這種人敗壞了”趙棠指着周進咬牙切齒:“就算他還不上,公司養着一整個律師團隊,他們不會想辦法麼哪一個求着你跟這兒暴力催收了”
“沒有人沒有人完全是我個人的行爲趙總我真的錯了”
“說句難聽的,公司留你這種人,完全就是多餘”
“是,不是啊”周進兩行熱淚齊齊流下,我爲趙總拋頭顱灑熱血,您竟然說我多餘。
“要不是看在你救過趙唐。”趙棠語氣柔和了不少,她也不打算忘掉他這份情義。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周進暗自嘆了口氣,你記得就好。
“”
聽着兩個人談起舊事,李飛白想死。
敢情剛剛叫自己報警,是逗我玩呢
人家真正的目的,是在教育浪子回頭吶
「咕咚」
李飛白萬念俱灰,一頭栽倒在地。
愛怎麼着怎麼着吧
“怎麼”趙棠結束與周進的談話,轉頭看向李飛白。
李飛白嘆了口氣,哀哀的說道:“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要殺要剮就趕緊的吧”
“這話哪兒來的誰要把你怎麼着了”
“你們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今天確實不能把我怎麼着。但是以後他趁您不在的時候找上我,我橫豎還是一死。與其戰戰兢兢等着他來報復,不如現在死了乾淨。”
“趙總”周進更想死。
這小子誠心跟我過不去啊
好不容易要圓過去了,他這麼一說,豈不是又勾起了趙棠的怒火
果然,趙棠冷冷的盯了他三秒鐘,指着李飛白道:“這小子不出事,你還是趙唐的人。要是他出了任何事被我聽到,你看我會不會饒你”
“他一定不會出事”周進忙不迭地答應。
“想清楚了再回答”
“我”
周進一愣,沒敢立刻回答,琢磨着趙棠的話,心裏直畫弧兒。
這小子要真的還不上錢,我大不了就從公司層面走法律程序,私下裏不再找他就完了,有什麼值得想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