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見時間已經接近上午十一點鐘,對華子說道:“睡過頭了,我得抓緊時間出去辦事了,麻煩你幫我找一身衣服。衣櫃收拾得太整潔,除了外套都找不見了,你倒是太能幹。”
華子一臉得瑟的走向衣櫃,說道:“小白哥,就衝這點,我就斷定你已經離不開我了”
因爲猜到他應該是去處理張大慶的問題,也知道他不打算帶他們去,所以很自覺的沒有自討沒趣。
衣櫃下面堆着李飛白昨晚被燙壞的衣服,看牌子就知道價格不菲,華子看不慣他如此敗家的作風,說道:“小白哥,下次燒鍋爐的時候,想着外面套上工作服。這麼好的衣服燙壞了,你就不覺得可惜麼”
“可惜什麼啊,都是過季的,除了燒鍋爐,我想不到該什麼時候穿。”
“怎麼,過季的衣服就不能再穿了”
“穿出去叫人笑話。”
“你們有錢人穿衣服還這麼多講究”華子指着自己身上的半舊棉服說道:“我這衣服是前年打折時候買的,還不是專櫃的,那照你的標準來說,我燒鍋爐穿是不是還得防備那煤堆笑話我”
“那倒不會,畢竟它們自己都是假貨,哪兒還有臉笑話你呢”
“小白哥,”華子翻着李飛白的衣櫃,生氣的說道:“你是笑話我穿假貨嗎”
“哈哈,沒有沒有,兩碼事。”
“哼,總之下次燒鍋爐的時候不要這樣糟蹋衣服,你不愛穿可以給我。”
“那不行。”
“小氣鬼。典型的資本家嘴臉,寧可壞掉也不肯贈予有需要的人。”
“這跟小氣不小氣沒關係,我這些衣服雖然過季,但還是值錢的。這些衣服你幫我收起來,萬一哪天週轉不靈我們可以拿去店裏賣掉,起碼能換些錢花。”
“舊衣服還能換錢那我還有不少舊衣服呢”
“那不一樣,我的能換錢,你的只能送到街邊的衣物回收箱裏。”
“小白哥,你一定要這樣秀優越嗎”華子氣呼呼的,滿臉的不忿。
李飛白笑道:“你這什麼心理說出事實就不能接受了”
“委婉點不行更何況你現在都沒錢了連過年買新衣服的錢都沒有”
“哈哈,過年買新衣服是我這麼多年的傳統,買不起貴的我可以降低標準嘛這樣,這兩天抽個時間,你帶我去你買衣服的店,我以後就向你看齊。”
“少扯,你現在心態根本沒轉變過來,要是懂得珍惜東西,又怎麼會把好好的衣服燒了”
“昨晚是個意外啊,那麼多矸石點不着,我沒時間想那麼多。”
“好吧,這個解釋倒是合理,我原諒你了。”華子被說服了,翻出一套衣服丟給李飛白:“出去要注意安全,有什麼事給我們打電話。”
“好嘞譚大管家”李飛白接過衣服開始往頭上套。
兩個人的對話,叫一旁的周進聽到,好不容易消腫的頭又重新大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見兩個人全程沒有理會他完全把他當作空氣,自尊心大受挫折,情急之下上前一把按住李飛白穿衣服的手,問道:“鍋爐房出什麼問題了你辦什麼事去”
“啊,你還是別問了,我辦妥了再告訴你。”
“爲什麼連華子都能知道,卻不能讓我知道你連這麼點信任都不給我了”
“”
打發了一個華子,又來了一個周進,李飛白難免耐心不足:“跟信任不信任沒關係,我是怕你壞事,添亂懂嗎”
“什麼事我就添亂了你別這樣折磨我行不行”周進頂着腫眼泡,目光盡是受傷的模樣。
“真沒多大事兒”李飛白拗不過,只好說道:“就是你那位大慶哥,拉來的煤全是矸石,我要找他退貨退錢。”
“特麼的”周進罵了一句,擡腳就跑了出去。
“趕緊趕緊”李飛白忙對華子喊道:“追回來”
“進哥”華子轉身跟了出去。
“小白,你別管了,這事我解決”周進面色猙獰,小眼睛氣得通紅。
“你怎麼解決”李飛白此時已經穿好了衣服,站在他面前,問道。
“我特麼今天不弄死他我就不姓周老虎不發威,真拿我當病貓呢”周進出離了憤怒,像個發怒的獅子,衝着華子吼道:“華子,車鑰匙給我”
“行,那你去吧,一定要弄死他,今晚要是看不到你因爲弄死人上新聞,就不要回來哈。”李飛白輕飄飄的丟下這句話,閃身讓開了去。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李飛白的這句話彷彿一根針,直接泄了周進剛剛充滿了氣險些要爆炸的身體。
“慫了別啊,一定要弄死他。”李飛白學着那日周進和華子調侃自己的語氣,慫恿道。
“小白,這事和王小雷的性質不一樣,你別這麼鬧行不行張大慶一定得我自己解決。”
“那你究竟怎麼解決”
“我找道上的兄弟,好好跟他說道說道。”
“那帶我一個,讓我見識見識”
“你還是別去了,也都不是什麼好人。”
“你也知道不是好人不是口口聲聲要走正道,寧可不要錢也不願再跟着趙唐,不就是不願意再做那些觸碰法律邊緣的事情麼可是怎麼遇到一點事情,你就第一時間又想着這些了”
“我沒辦法爲了你”
“打住打住,我不需要這樣無腦的義氣。”李飛白聽厭了這種說辭:“你要是真的惹出什麼事,我一沒錢二沒人脈,根本幫不了你什麼。到時候你被關個幾年再放出來,恕我直言我可能都不記得你了。”
“那”
“所以這件事我自己解決。”
“那我”
“你們兩個留下來安頓好入住的老人,懂了”
“”周進被李飛白堅定的態度震懾住,一時無言以對,見得華子正拉着自己的袖口,便點點頭。
李飛白這才穿上外套,開車離開了。
“進哥,我跟你說點別的事兒。”華子拉着周進坐下,向他轉達李飛白另外的決定。
過了不到兩個小時,李飛白又回來了。
一同回來的除了張大慶與他的卡車和剷車,還有兩臺印着執法標誌的公務車。在身穿制服的幾個人的監督下,張大慶老老實實的拉走了堆在這裏沒幾天的煤,又乖乖的退還了李飛白先前付出去的煤款。
之後耷拉着腦袋,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兩個小時的時間,李飛白乾淨利落地解決了這樣一個令周進甘冒犯罪風險的事情,看的周進和華子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李飛白笑笑,沒有太多描述處理過程,只是告訴他們自己是找了相關部門合理維權而已。
新入住的兩位老人,是因爲與子女不和,自行搬出家裏的。聽他們的語氣,子女似乎還不知道他們來到這裏。按說這種情況,他們無法得到監護人簽字,理應不能夠收住,但是老人屬於退休幹部,單位竟然破例給開了個介紹信。並承諾老人出現任何問題,可以第一時間同老人單位的人事處聯繫,他們會從中協調。
有了如此保障,周進和華子纔敢收住。
老人家名叫田志成,年逾七十,老伴許芳,卻是剛剛五十出頭,年紀竟與林夢秋相仿。
林夢秋充分發揮了她挖掘八卦的技能,很快摸清了二人的真實情況。果真如她所想,田老原配去世多年,在老年活動中心與許芳相識,之後便在一起了。
但是兒女不同意田老黃昏戀,不認可許芳的存在,於是田老便與子女斷絕關係,離家住進了養老院。
“不被兒女理解,是真不好過尤其田老的兒女都是四十好幾的人,估計更加不好溝通吧”林夢秋想起自己當年的處境,對他們生出同情之心。
周進和華子則是因爲李飛白對此沒有做出評價,也就沒有接茬多說什麼。
巨大的年齡差距使得他們無心八卦老年人的感情生活,況且他們還有大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