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隻充氣的河豚肚皮被利器紮了一個洞,瞬間就乾癟了。
她想她一定是瘋了,竟然會喜歡上這種尖酸刻薄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但她又覺得自己似乎有點過分了,人家是誠心誠意的跟你握手,你怎麼能一點回應都沒
海蘭張了張嘴,試圖緩和一下這份尷尬,解釋一下其實自己不是不想和他握手,而是
卻聽的一聲,李飛白竟然生氣地關上了門,進屋去了。
關門帶起的風吹起了海蘭的劉海,吹怒了她這顆本就不大平靜的心。
只見海蘭目光如刀,怒視門板,眼中的驚濤駭浪恨不得捲走門內的人。
狂風將至,受死吧,李飛白
雷老打牌很慢,他每打一張牌,都要思前想後糾結半天,有時出了牌還拿回去,再重新糾結一會兒。
這種體驗對於麻將桌上的高手周進來說,無異於一場煎熬。好在他還有其他打發時間的樂趣,那就是在微信羣裏和過去的兄弟們瞎侃。
起初這羣人還真是胡侃,侃的周進只覺得比等雷老打牌還鬧心。
好在後來在他的有意引導之下,羣裏終於有人說起了關於趙唐的事情。但是說的很隱晦,還強調這些話是從趙唐的司機的表哥的二姨的外甥口中傳出來的。說是真假難辨,大家聽個樂子就好。
但是說起來的時候,卻是誰也樂不起來了。
傳言說,趙唐這幾年乾的那些喫人不吐骨頭的缺德事,如今被報應找上門來了,不僅他自己受到懲罰,還連累了他的姐姐趙棠。
據說在大年三十這天晚上,他們姐弟被不知是人還是鬼的東西給了,大晚上的姐弟兩個人先後被送進了醫院的急診科。姐姐還好,只是耳朵聽不見了,可趙唐卻是慘到家了,送進醫院的時候,渾身上下沒一處是好的。身上臉上一條一條可怖的血印又紅又腫,小腿上更是一片血肉模糊,說是直到了今天早上才脫離了生命危險。
趙唐這點事鬧得羣里人人自危,畢竟過去都在他手底下幹過,還有幾個到現在還跟着他幹,看到老闆這樣,生怕自己也遭了什麼連累。他們還提醒周進和華子,說他們過去也沒少助紂爲虐,讓他們小心一點,沒事去燒個香拜個佛,消除一下自身的業障,免得被這種怪異的事情連累。
“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進看着這些傳聞,想象了下李飛白他們那晚的,忍不住大笑起來,還笑的前仰後合。
“你沒事笑什麼”雷老甩下一張牌,瞪着他罵道:“臭小子到你了,不知道摸牌麼”
“好的好的,”周進收起手機,伸手趕忙摸了一張牌,拿過來一看,卻笑得更加開心了:“哈哈哈,清一色,糊了”
“奶奶腿的,不玩了”雷老用力一推面前的牌,生氣的道。
打從周進上牌桌之後,他就一直在輸,一個多小時的功夫,就已經輸了二百塊錢,把這兩天贏的全都輸回去了不說,還有再倒找回去的苗頭,這叫他如何不生氣
眼看着周進又糊了一把大的,再不推牌,不是還得再加一百
不玩了不玩了,說什麼也不能再玩了
雷老假裝特別生氣的樣子,又使勁推了一把牌,起身憤而離席。
“雷爺爺,您真不玩了”周進憋着笑問道。
“不玩了”雷老冷哼。
“不玩您把錢結一下唄”周進試圖從視錢如命的雷老手中要回贏來的錢。
“您,您也太過分了”周進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質問道。
“快滾”雷老又罵。
“”
周進傷心的摔門而去了。
林夢秋一家都以爲雷老真的生氣了,忙着去勸他,沒人留意到周進出門之後,泥鰍一樣閃身進了李飛白的房間。
“幹嘛,做賊似的。”李飛白見他這般模樣,出聲問道。
“噓”
周進豎起食指放在嘴邊,反鎖上門,走過來將手機的聊天記錄拿給了李飛白,低聲說道:“看看,我覺得趙唐沒有作案動機。”
李飛白略略掃了兩眼,丟下手機點頭說道:“猜到了。”
“猜到了你神算子麼”周進氣哼哼地說道:“沒我提供這個一手消息,你不是都找不到人在哪”
“猜到了大半,我的猜想就是趙唐被狗咬了又在沙棘林裏折騰一圈,然後受了傷去醫院,他姐姐去照顧了。只是一直想不通他們爲什麼不接電話,原來是一個聾了一個被搶救”李飛白說着,又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弟弟受傷我能猜到怎麼回事,可是真奇怪,姐姐怎麼會聾了呢”
“你都不知道我哪兒能知道”周進翻了個白眼,說道:“不管怎麼說,你欠我一句恭維。”
“恭維什麼”
“恭維我手眼通天,什麼事兒都能給你打聽到唄”
“你連趙棠爲什麼聾都不知道,你通個鬼吧”李飛白不屑一顧的說道。
“呵呵。”周進冷笑連連,大度的擺了擺手:“就知道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也沒指望你真說。話說回來,我問你,進賊這事你排除了趙哥他們,還有別的懷疑對象嗎”
“沒有,我實在是想不出來”李飛白說了一半,看到周進一臉得意胸有成竹的模樣,停下來問他:“知道什麼就趕緊說,少跟這兒賣弄”
“還不是跟你學的哼哼。”
“不說麼”
“你求求我。”
“那我就懷疑你監守自盜。”
“你怎麼玩玩就揚沙子還有沒有點求人的態度”周進氣急敗壞的說道:“跟你聊天真沒意思,一不留神還給亂扣帽子我這兩天一直和你在一起,哪兒有作案動機”
“我們是昨天才見面的,而且你三十晚上還給我打電話確認過我的位置。”
“臥槽我那是誒不對”周進張牙舞爪的剛要解釋,突然看到走廊裏閃過一個人影,立刻矮下身子來。
“你到底說不說了,不說趕緊給我出去”李飛白不知道周進裝神弄鬼在搞什麼,不耐煩的要趕走他。
“噓”
周進按下李飛白的手,壓低聲音說道:“剛纔我打牌的時候,發現秋姨那個兒子鬼鬼祟祟的,看着就像個網癮少年似的,我猜搞不好就是他不學好來偷你屋的東西去賣錢我們回來之後,他擔心被你發現,就總偷偷盯着你”
“盯我”李飛白想了想,回憶着說道:“這我也發現了,但他不是今天才盯的,他打從第一次見我就一直這樣。”
“不是你說那種盯我們打麻將那會兒他出來好幾趟,我就懷疑他是過來看你。但我沒有確定就沒跟你說,就剛纔,看到他又走過去一趟,就確認他絕對是盯上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