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夫,這都幾點了我們都要累死了,有事明天說。”周進不想下車,在醫院折騰半天,他急着回去洗澡換衣服。
“不行,你秋姨特意交代了,你們不能就這麼進門快,快下來。”海青山一臉堅持,決心要把林夢秋的只指示貫徹到底。
“到底怎麼了嘛醫院的情況我不是都打電話告訴她了”
“誒嘿,你下不下來不下來我動手了啊”海青山說話的功夫就開始挽袖子。
“下下下,真是的”一看海青山動真格的,周進立刻秒慫,熄火下車了。
“姨夫,秋姨交代什麼了”崔錦華跳下車,湊過來問道,這兩口子神神祕祕地攔着不讓進門,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等會兒就知道了。”海青山故作深沉,不回答崔錦華,探頭向車裏看去,見得李飛白神遊天際的模樣,大聲叫道,“小白,你也下來”
李飛白就像沒聽到似的,一動也不動,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周進扯着海青山的胳膊把拉起來,對他說道:“哎呀,小白心情不好,有什麼事跟我說不是一樣麼”
“不行不行,都下來。”海青山乾脆走過去拉車門,一副李飛白不下車他決不罷休的架勢。
“小白小白,你快下來吧,姨夫是來真的”周進擋在海青山面前,怕他真動手惹急了李飛白。
“哦。”
李飛白倒也沒有生氣,依言走下車,卻仍舊耷拉着腦袋,沒有多說話。
海青山有些急切,拉着李飛白的手臂來到車子前頭,讓三個人並排站着,叮囑道:“你們好好兒站着,不許偷跑進去,就在這兒等我啊”
“行行行,我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快點就行,我們真的很累”周進躁動着說道。
“很快,很快”
海青山轉身跑回保衛室,片刻之後,端着一個生着火的炭盆出來了,腋下還夾着一卷紅的黃的東西。
炭火盆在三人腳下放好,海青山抖落開腋下夾着的東西,周進定睛一看,下了一大跳,驚呼出聲道:“姨夫大半夜的你那兒弄的紅布和紙錢你想幹啥”
“小聲點兒”海青山呵斥道,“你別把院裏的老人給吵醒了”
“那你要幹啥啊啊”周進捂着嘴巴低聲叫道。
“你秋姨說了,不管怎麼地,那李老太算是冤死的,雖說跟咱們沒關係,可畢竟是咱們院出去的,而且你們三個一直陪着,怕你們把她的怨氣帶回來折騰咱們院裏的老人。”
“哎呀媽呀姨夫我膽小,你能不能不嚇我”周進哆嗦着道。
“所以你秋姨早有對策,讓我準備了這些東西,把李老太的怨氣送走呀”海青山把紅布疊成一個筒狀,安慰着說道,“別怕,我用這東西打一打,什麼厲害的傢伙都得給我走人”
完完全全的迷信理論,周進卻很認同。
他得意的眼神看向崔錦華,“翠花,看到沒,可不是我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
海青山雙手一攤:“我信不信不重要,是你秋姨信啊你們要是不配合,我就得找你秋姨過來了”
“行吧,爲了讓她心安,爲了讓老人們不多想,咱們就配合一下。”崔錦華雖說不願意,卻也是破天荒地妥協了一次,說道,“姨夫,你說吧,我們怎麼做”
“翠花,你沒發燒吧”周進不敢相信的伸手摸向崔錦華的額頭,“你和小白,今天都有點反常,是該好好處理一下了”
“滾蛋”崔錦華打掉周進的手。
“呼”周進捧着被打紅的手背,欣慰地說道,“還好,你比小白的症狀輕了點。”
“好了,既然決定配合,你們就給我嚴肅點,聽我說”海青山一臉嚴肅的打斷了兩個人的打鬧,指着地上的一堆東西說道,“你們先跨過這個火盆兒,然後等我拿着紅布在你們和車身上打一打,你們就在這盆裏把紙錢燒了。李老太活着的時候就沒錢,這些紙錢送過去,讓她在那邊生活的好一點兒,她在那邊不缺衣少食,就不會來折騰別人了”
“她會收到嗎”一直沒有做聲的李飛白,出聲問道。
“能啊,你心裏想着給誰,誰就能收到。”海青山答道。
“那就多給燒點兒,這些太少了。”李飛白道。
“我,一共就買這麼多啊。”海青山道。
“你去買,買多多的。”李飛白指着周進,命令道。
“”
周進買回了一大箱子的紙錢元寶,原本海青山設計的十分鐘就能結束的,愣是進行了兩個小時。周進雖然被火薰的急頭白臉,可是看到李飛白逐漸展開的額頭,他一顆提着的心也總算放下了。
只要小白心病好了,就讓他燒一晚上的紙又能怎樣呢
爲了不叫院裏其他的老人產生恐慌,林夢秋叮囑大家統一口徑,誰也不許說李老太送到醫院後就去世了,要說她是被兒子接回家,享天倫之樂去了。
第二天下午,兒子和兒媳來養老院辦手續的時候,也是樂呵呵的對李老太的室友和平時日相處較好的老人說,說老媽一切安好,被他們接回家盡孝去了。
李飛白沒有去見李老太的兒子和兒媳,當天上午起牀後就開車去省裏了,周進和華子本想跟着去,可是聽他說要去接烏雲,便取消了這個打算。
這位哥心情不好的時候,只有烏雲能給他治癒。
那就給他們小兩口一些私人空間吧
省會距離青城市不是很遠,開車不到兩個小時。
李飛白到達時,剛好趕上午飯時間,兩個人找了一家特色小飯店,喫的那叫一個大快朵頤。
“你這樣盯着我我會臉紅的。”李飛白見得烏雲直直的盯着自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