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翻來覆去也就那麼幾句,論其殺傷力,遠在李飛白之下,甚至還不如華子。
可即便是如此,這會兒也已經把王玉堂氣得臉紅脖子粗,忍耐到了爆發邊緣。
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爲周進的方法比較奏效。
那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管王玉堂說什麼,周進就是要罵他不要臉,罵他舔着臉拿人家的紅包還好意思上門來鬧事。
對於王玉堂的立場來說,這兩點就足夠戳他脊樑叫他反駁無力的了。
而且罵的次數多了,他身邊那幾個人也有點兒後知後覺的感到不好意思了。
他們在工廠這段日子,說是幫忙吧,到底還是收了人家紅包。既然收了錢,幫忙的說法就立不住腳了。這事兒要是傳到村子裏,準保會被老鄉們背後指點一番。
可要說是打工拿錢天經地義吧,一夥人幹了三個多月,半分手藝沒學到,還白白禍害了人家那麼多原材料,最終鬧的被人開除。這事兒要是傳到村子裏,那就不是背後被人指點這麼簡單了。
說到底他們過來鬧事,不過就是因爲面子上掛不住,回到村裏沒法交代而已。
鬧到這個份上,他們得知這事鬧大了會連累查理,就立刻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畢竟查理是村子的希望,他們還盼着他能夠帶着村子脫貧呢
老孫等人起初是不言語,見得王玉堂根本不顧查理,一個勁兒的放狠話威脅周進,只好低聲用蒙語勸說王玉堂。
沒想到勸了半天也勸不回來,只好氣哼哼的全都一邊兒呆着去了。
最後只剩下周進和王玉堂一人一邊,隔着大門對峙。
“玉簪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識相的就趕緊滾蛋”周進居高臨下的看着王玉堂,已經不想再跟他廢話了。
“這是你們逼我的”王玉堂眼看着大勢已去,拿出手機對周進道,“我這就打電話告你們”
“你告你告你告去”周進被他威脅了一遍又一遍,根本就不怕他,冷笑連連。
王玉堂哆嗦着手開始撥打電話,卻因爲被氣急,按錯了好幾個號碼。正憤怒的重新撥號的功夫,他手裏的電話卻先響起來了,之後一個失手,不但按下了接聽鍵,順帶還按了免提。
“喂”
一個嬌俏的聲音在電話裏響起,“王玉堂麼”
王玉堂警惕的瞥了周進一眼,慌亂的關掉免提,抓着手機跑開去一旁接電話了。
“草,這種貨還有妹子呢”周進一臉的嘲諷,卻在笑出聲的瞬間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小白”
周進轉身向李飛白他們所在的方向跑去,三步並作兩步在他跟前站定,瞪着小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剛纔電話裏那聲兒你聽到沒”
“沒,怎麼了”以李飛白距離大門的位置,是不可能聽到王玉堂電話裏的聲音的。
“是個女的”
“誒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聽奧,”周進用小手指用力的挖了挖耳朵,努力地回憶着記憶裏的聲音,“我怎麼聽着像是那個開寶馬追你那女的呢”
“你說白皎皎少扯了,你纔跟她接觸過幾次。”李飛白不信。
“不不不,小白,你別笑,我跟她接觸沒幾次,可對她電話裏的聲兒熟的很”周進扯着華子的手臂,指着他道,“他也熟”
“我我熟什麼啊”華子一臉懵。
周進急道:“咱倆這輩子最貴的一身衣服,就是這姑娘給的你忘了嗎那次小白他倆打了那麼半天電話,那聲兒,哎喲,我這輩都忘不了”
“哎呀,是,你要這麼說,我印象確實挺深,嘿嘿。”華子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想起了去年的囧事。
那時候李飛白和白皎皎在電話裏吵了起來,兩個人氣頭上的話,被周進他們兩個聽了去,一道跑去商場把白皎皎買給李飛白的衣服退了,一人換了一套西裝回來。
說起來,華子那套西裝一次都沒捨得穿,一直在衣櫃裏珍藏着。
“你嘿個毛呢”周進一巴掌拍在華子的後背上,“還特麼臉紅了我問你正事兒呢”
華子硬生生扛住了周進的鐵砂掌,呲牙咧嘴的說道:“進哥,我也沒聽到電話裏的聲音,沒法給你確認是不是她。再說了,這兩個人八竿子打不着一邊,怎麼可能通電話嘛”
周進皺眉想了想,對李飛白道:“這事好辦,小白,你現在就給那姑娘打電話,讓我聽聽是不是她”
“我不打。”李飛白果斷拒絕,“我們都多久沒聯繫了,沒事給她打什麼電話”
“怕烏雲知道”周進一臉猥瑣的道,“放心,哥兒幾個不會說出去的”
李飛白踹了他一腳,罵道:“去你的事兒還沒解決,你跑回來幹啥”
“回來跟你彙報線索啊,小白,我這輩子就對兩個女人的聲音印象深刻,其中一個就是那姓白的姑娘”周進頓了一頓,方臉騰的紅了起來,斜眼看了李飛白一眼,見他神色未變,心中安定了幾分,同時深深的鄙夷自己,怎麼這個節骨眼上還能想起烏雲來呢
不過,烏雲的聲音真是他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聲音啊
想到這裏,周進的臉更紅了,爲了掩飾心虛,他趕忙催促道:“你就趕緊打一個,萬一她那個缺德老爹背後鼓搗啥事兒呢”
“白寅初”李飛白和華子異口同聲。
兩個人的思緒瞬間被周進情急之下隨口編出來的說辭給帶走了。
“小白哥,我突然想起,查理和白家父女可是有過交集的”華子道。
他們第一次知道白寅初插手過玉簪村的事兒,就是從查理嘴裏聽說的。而查理之所以說起這些事情,是因爲那次白皎皎在養老院暈倒,被查理送回家,遇到了白寅初。
與此同時,李飛白也想起了一件事:“而且,查理那時說過,他的堂哥和白寅初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