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新婚”兩個字是真的,其他的跟她倆有半點關係嗎?

    雲斂看着這兩行字,睫毛禁不住抖了下,她突然間覺得夏知形的瞎扯能力真是讓她望塵莫及。

    合着昨晚對夏知形說“你瞎扯”還是一種最真實的讚揚了。

    她沒有回答夏知形的問題,把手機丟在了一邊,又換回了睡衣。

    還是睡覺吧。

    睡着了就不會再記得自己結了婚這件事了。

    但是睡醒一睜眼,時間又在提醒着她就快到了跟夏知形一起營業的時間。

    那就是後天的家庭聚會。

    雲斂入行了近十年,演過的角色一雙手都數不過來,而且不論多有挑戰性的角色她都完成得很不錯。

    這麼多年裏,她也不是沒拿過獎,口碑更不是沒有,因此在演技這一塊,她本來很有自信。

    現在卻讓她有些迷茫了——

    要怎麼樣才能跟陌生的結婚對象演出甜蜜的感覺?

    如果有劇本就好了,她就可以照着來。

    這麼想着,雲斂就很想給自己認識的一位編劇發消息,問問能不能在一天內趕一個簡單的劇本出來。

    只是她肯定不能發這個消息,否則又有一個人知道她結婚了。

    雲斂爲此有些苦惱。

    好難。

    早知道就多演點小甜劇了,這樣還能從中獲得經驗,不至於讓自己現在這麼迷茫。

    蕭蕭正在給她削着梨子,見她苦大仇深的模樣,想問又不能問。

    她只是雲斂的助理,不是什麼都該知道的。

    她壓下心中的好奇,雲斂在這時候卻突然cue了一下她:“蕭蕭,你有沒有看過什麼印象深刻的關於婚戀的小甜文或者小甜劇。”

    蕭蕭削水果的動作一頓,“啊?”了一下。

    她不知道雲斂怎麼突然問這個。

    現在已經到了晚上,蕭蕭已經過來煮了飯。

    “‘啊’什麼。”雲斂本來躺在沙發上,現在坐了起來,滿懷期待地看着蕭蕭,想要得到比較滿意的答案,“你就說有沒有。”

    “有的吧。”蕭蕭的語氣有些不確定。

    “什麼叫‘吧’,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我想想。”

    “好。”

    蕭蕭一邊回憶着,一邊把梨子切塊放到盤子裏。

    她插了兩根牙籤上去,遞給雲斂之後,她纔有些猶豫地開口:“有印象深刻的,但是……”

    “但是什麼?”雲斂咬着梨子。

    “但是跟你的情況不一樣,那些都是先婚後愛的文。”蕭蕭注意着措辭。

    雲斂有些懵:“先婚後愛,什麼意思?”

    “差不多就是先結婚,再戀愛。”

    雲斂來了興致:“那還挺有意思。”

    “可是這樣的話,就跟雲姐你這邊衝突了。”

    “難道你之後會跟她相愛嗎?”

    蕭蕭作爲助理,肯定也是瞞不住的。

    天天都得見面,這要是能藏住這件事的話,那才奇了怪了。

    雲斂一下就被問住了,下一秒她眼神堅定地搖了頭:“不會!”

    “我怎麼會跟她相愛。”

    她說着就擺了下手,往嘴裏又塞了一塊梨子之後,再一次躺在了沙發上。

    “算了,我的生活又不是小說,不會出現這種情節。”

    “我跟她遲早會離婚。”

    蕭蕭看着她的背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最終也沒把自己的反駁說出口。

    實際上雲斂的生活比大部分的小說情節還要精彩。

    就光年少成名長紅十年,已經是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了。

    在這個圈子裏,女明星的處境要難一些,能夠掀起一點熱度,就已經不太容易了。

    不是嗎?

    又過了一晚,雲斂的焦慮逐漸增長。

    她一想到兩家人即將見面但自己跟夏知形表現僵硬的場景,就有些大腦宕機。

    不行。

    當初結婚之前,她跟家裏承諾過會好好相處,明天就露餡了的話,那局面會有些難堪。

    雲斂想了很久,最後讓陳哥開車把自己載到了婚房所在的小區。

    因爲是婚房,所以地段尤其好。

    在車子駛入地下停車場之前,雲斂就稍微注意了周遭的環境。

    這一片很不錯。

    下了車之後,她又照舊戴起了口罩,還多了一個鴨舌帽。

    柳城的夏天炎熱,好在沒怎麼波及到停車場。

    進了電梯以後,她就躲在角落裏,將帽檐還壓了壓。

    等到了29樓,她才鬆了口氣。

    密碼是多少來着。

    雲斂花了幾秒鐘回憶。

    別的不說,密碼是真的很方便記。

    雲斂一邊輸入着,一邊爲自己的記憶力點贊。

    但在輸完最後一個數字後,她的笑容一下就頓住了。

    因爲門沒開。

    雲斂簡直不敢相信,她摘下口罩,彎下腰皺着眉看着密碼鎖。

    她以爲自己按錯了,又嘗試着認真按了一次。

    但門就是沒開。

    “123432。”她絕對不會記錯。

    那隻能是密碼的問題了。

    或者這個鎖壞了。

    雲斂呼出一口氣,漸漸地生出了點不耐煩。

    要不是因爲有事,她纔不會回來。

    現在倒好,這婚房就不給她面子。

    她掏出手機,想也沒想給夏知形撥了電話過去。

    等對方一接聽,她就語氣不善地問:“這個密碼鎖,針對我呢?”

    “不是。”夏知形不緊不慢地道,“是我換密碼了。”

    雲斂:“……”

    雲斂明白了:“那就是你針對我。”

    “之前的密碼太簡單,萬一小偷猜着了,那我豈不是很危險。”夏知形爲自己的行爲解釋,“更何況,你又不怎麼回來。”

    她後知後覺:“你現在在門口?”

    雲斂被氣得拳頭都握着了:“我不在門口我怎麼知道的?小偷告訴我的?”

    “夏知形,你就瞎扯吧,這小區要是能進小偷,我雲斂就跟你姓。”

    “跟我姓也不錯。”

    雲斂又想罵髒話,但她就是不會。

    當初剛被聶筠簽下的時候,聶筠就跟她說,在這之後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髒話是萬萬不可說的,稍微不注意就要被扣上沒禮貌沒素質的標籤。

    這麼多年來,她也一直都嚴謹執行,絕對不冒出半個髒字兒。

    這也導致了她現在不會講。

    就跟這一塊被堵住了似的。

    夏知形說完以後,就走過來開了門。

    她穿着拖鞋和家居鞋,顯然就是住在了這裏的樣子。

    雲斂一怔,這纔想起來夏家早就去了京城,房子都在京城。

    現在在柳城的人就只有夏知形。

    “有什麼事嗎?”夏知形一臉認真地看着她。

    雲斂回過神來,被門鎖的事情一打岔,差點忘記了自己這次來的目的。

    出於職業習慣,她開口就是:“我來跟你對下戲。”

    “……對戲嗎?”

    雲斂沒在門外站着,她走到衣帽間換鞋。

    “是啊,對戲。”

    夏知形反應過來:“是爲了明天的家庭聚會?”

    “那不然呢?”

    夏知形啞然,擡起手來摸了下自己的鼻尖。

    “既然你都跟我媽說了我們新婚燕爾甜蜜得很,那明天也就不能被拆穿吧。”雲斂換好鞋站起來跟她對視。

    糟糕。

    大家都是一樣的鞋。

    身高差距就出來了。

    雲斂皺皺眉頭,就聽見夏知形問:“那你想怎麼對戲?”

    “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就比如我喜歡喫什麼不喜歡喫什麼,我喜歡喝什麼不喜歡喝什麼……”

    “這些明天都得演出來。”

    “演戲就是要細節到每一處,才讓人覺得真實,不是嗎?”

    雲斂說着在沙發上坐下,她現在拿出了談判的架勢。

    手機的備忘錄已經被她打開,她擡頭看着夏知形:“說吧,你的喜好。”

    “除了畫畫以外的。”

    夏知形沒有坐下來,她依舊站着。

    像是認真思考了很久,她才眨了眨眼睛,說:“你喜歡的水果是梨子和草莓,你喜歡的蔬菜是土豆和番茄,你喜歡喝的是蘇打水,你……”

    “打住。”雲斂打斷她的發言。

    夏知形停了下來,只是神情有些莫名:“不是在對戲嗎?”

    “你怎麼知道的?”雲斂才覺得奇怪。

    “……”

    “你的職業。”

    雲斂:“……”

    對哦。

    她怎麼把這個都忘了。

    這些信息只需要一搜就知道了。

    只能說夏知形的準備工作做得真不錯。

    起碼說的都對了。

    “那你呢?”雲斂又問了一次,“你的喜好是什麼?”

    她覺得自己好像個記者。

    夏知形的眼睛彎了一點弧度,懶懶的嗓音帶了些許的笑意:“你呀。”

    作者有話要說:  斂斂:好想罵人啊

    本文有存稿,每晚六點半準時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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