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的業務範圍覆蓋多個領域,酒店業務佔比很輕,之所以多年前投資了個江南岸,也是爲了響應燕京高層的政策,起了個帶頭作用。
要知道,內陸目前只有燕京和海城這樣的一線城市纔有五星級賓館,小地方的許多人連酒店劃分標準都沒有聽說過。
在這樣的情況下,大手筆的往臨都投資興建星級酒店,豈是梁維珊嘴皮子一掀就能做決策的?
鍾保萊又推了推眼鏡,一派儒雅溫和,“臨都比鄰着燕京城,地理位置優越,目前正處於高速發展期,急需外資注入,江氏集團一貫秉持着響應祖國號召——”
“打住,”元潤一口打斷,“我問的不是情懷,是結論。”
關鎮:......
怎麼連老元都開始像那丫頭看齊了?
然而這一次,聽起來還挺悅耳的。
鍾保萊風度頗佳,一點都不在意被打斷了長篇大論,語帶保留的解釋:“目前還無法確定,既要經董事會調研評估,亦要與燕京高層進行商榷,總體來講,江氏集團非常看好臨都的發展潛力。”
評估......
如鍾保萊這般的身份,基本不會把話說死。
然而他說的這兩項先決條件,其實都不是問題。
也就是說,江餘令想要破壞早年的協議,把手伸到臨都來了。
實在是欺人太甚!
元潤的小眼裏閃過一絲寒芒,正要說話。
“鍾先生。”另一道聲音憑空插入,“多時不見,近來可好?”
鍾保萊循聲望去,頓時笑容滿面,幾步邁前與來人握手問候,“齊主任,路上很趕吧?諸位辛苦了。”
這位領頭的齊主任大有來頭,是國家禾州事務辦公室副主任,是協助國家首腦處理禾州事務的重量級人物之一。
齊主任笑着說不辛苦,比了比身側的兩位中年男子,“我們常年如此,早習慣了。”
聽了這話,鍾保萊一臉歉意,“之前與您的祕書聯繫,還想晚些時候登門拜訪一番,真沒想到您能親臨,等回了禾州,江先生定不會饒了我了。”
其實這不過是客套話罷了,江家準備大手筆支持臨都經濟建設,上頭自然是要賞臉的。
果然,齊主任同樣客套着,“怎麼會?鍾先生年輕有爲,是江老的得力干將,江老最多唸叨你幾句,那也是愛之深責之切嘛。”
“您太擡舉我了。”鍾保萊說了句謙詞,便向齊主任介紹起梁維珊來,“這位就是我們五太太梁女士,第一次來內陸。”
聞言,齊主任禮貌客氣的伸出手,“梁女士,幸會。”
梁維珊知道這位的來頭,落落大方的與他握手,並客氣的表達着謝意。
“齊主任,辛苦你了,大晚上趕來臨都,實不相瞞,不止是江氏集團看好臨都的發展潛力,我個人也十分喜歡這裏呢。”
十分喜歡這裏......
齊主任默了一瞬,“江老先生愛國至誠,積極投身內陸經濟建設,梁女士慧眼如炬,夫唱婦隨,着實是讓人欽佩。”
“齊主任謬讚了,”梁維珊很謙遜,“我只是在先生身邊久了,耳濡目染的,略懂一些皮毛罷了,反倒是齊主任日理萬機,樁樁件件都關係重大,纔是真的讓人欽佩。”
齊主任哈哈一笑,“梁女士纔是真的謬讚了,不過是本職工作,都是應該做的。”
梁維珊扯起矜持的笑,“您這可就讓我汗顏了,明知齊主任公務繁忙,還勞您百忙之中專程趕赴臨都,處理我們家這點小事,說起來,也是我關心則亂,失了分寸了。”
齊主任愣了下,下一刻,他不解的望向鍾保萊,“鍾先生,江家出了什麼事嗎?”
!
鍾保萊有些意外,表面上倒是絲毫不顯,“是這樣的,之前與劉祕書提及的小朋友,是我們五太太的孃家侄兒。”
聽了這番解釋,齊主任略顯茫然。
他身側的劉祕書補充說明:“之前協調燕京胸外專家那位。”
“哦。”齊主任恍然大悟,“原來那個心臟病發的孩子是五太太的孃家侄兒,恕我孤陋寡聞了,此前倒是從未聽聞。”
“......因爲阿棠身體不好,此前就沒對外公開身份,”梁維珊的解釋十分牽強。
好在齊主任彷彿一無所覺,打着哈哈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之前是梁維庸先生出面呢,我倒是沒往一處想。”
似乎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啊——
鍾寶萊不禁開口詢問,“齊主任,您不是爲這件事來的嗎?”
“我的確是爲這個來的,只是之前並不知道......”
什麼?
衆人疑惑的看着他。
齊主任便重新堆起了笑,“是這樣的,我受許釵的父親許耀東先生委託,專程來找一位叫做梁少棠的禾州同胞,因他之前的魯莽行爲驚嚇到了許先生的愛女,許先生準備追究其家屬的連帶責任。”
!!!
許釵的父親許耀東先生???
誰啊?
這麼大面子?
看向驚訝的鐘保萊,齊主任解釋:“那我剛好聽說鍾先生你在這裏,猜測梁少棠是你認識的人,還想着請你出面斡旋一番,不想竟是梁女士的侄兒。”
不想竟是梁女士的侄兒——
聽了這話,元潤笑吟吟的望向梁維珊,“呵呵......”
這陰陽怪氣的笑聲!
梁維珊頓時微紅了臉,“齊主任,這許耀東是什麼來頭,能請動——”
“大有來頭。”齊主任回答了梁維珊的疑問,目光依舊是投向鍾保萊的。
鍾保萊胸口一緊,這種暗示——
“這還真是巧了!”他迅速變了口風,“給齊主任添麻煩了,我現在就跟江先生彙報這邊的情況,定會妥善處理好此事。”
“不急。”齊主任擺擺手,“既然是江老的親屬,就談不上什麼追究責任了,本來就不是多大的事,我回頭跟許先生說一聲就是,許先生深明大義,不會斤斤計較的。”
深明大義......斤斤計較......
梁維珊的臉,漸漸從微紅漲成了豬肝色。
什麼一個都不會放過,什麼拆了山風賓館,什麼投資星級酒店......簡直貽笑大方。
下一刻,她臉色轉青,冷汗滴落。
貽笑大方還在其次,關鍵是......
她丟的,是江餘令的臉啊!
與梁維珊的反應不同,鍾保萊對齊主任口中的‘許耀東’更感興趣。
他順勢提問:“不知道許先生人在何處?齊主任可否方便引薦一番,也算是緣分一場。”
齊主任就嘆了口氣,“其實許先生就在樓下外科病房,我倒是方便,他就不太方便了,他有個朋友受了重傷,正在急救。”
重傷急救啊......
那確實不方便了。
倒也不要緊,先了解下情況,回頭再去結識也好。
鍾保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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