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微光 >第 189 章 擁抱
    顧可馨快到家門口接到景園的消息,問她有沒有結束,她瞥眼手機,放下,沒回復,蘇英瞄到她動作好奇的問:“誰啊?”

    問完才反應過來:“是景園?”

    顧可馨不輕不淡的嗯聲,蘇英說:“今晚不想見就不見吧,回去好好休息,有事明兒再說。”

    她算是最清楚整件事情內情的人,上學時她家中出意外,父母雙亡,是顧可馨把她從痛苦中拉出來,陪着她,那些對她好的親戚只是想從她這裏變樣得到賠償金,只有顧可馨不是。

    從那以後她們就成了好友,她喫住都在顧家,一起上學一起做功課,也親眼看到顧家後來的轉變。

    是因爲什麼,她無比的清楚,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很難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狠毒的人,連自己丈夫和女兒都能痛下殺手,甚至她這個只是住在顧家的人,都沒能倖免。

    顧家發生火災那天,她和顧可馨親眼看到蕭柔來過,再之後顧家就失火了,她和顧可馨一路躲一路藏,逼到衛生間裏,躺在地上,任火勢蔓延,瀕死前,老天爺下了下了一場大雨。

    真是命不該絕,她那時候才知道,原來顧可馨以前經歷過一次。

    一次水災,一次火災。

    她要是顧可馨,都不知道怎麼活下來,顧可馨比她堅強多了,她們從房子裏逃出來,陸長白卻沒那麼幸運,他腿被壓傷,要住院休息,她陪顧可馨日日去醫院,再後來,陸長白從高樓一躍而下,顧可馨和她一樣,成了孤兒。

    這麼多年,顧可馨時常問她有沒有後悔跟着自己,蘇英打從心底就知道,不管是父母離開的時候,還是在火災那次,顧可馨都在給她找生的希望。

    顧可馨可以去遭罪,也不希望她受傷,打從心底,顧可馨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善良而有底線,這是陸長白教她的,可惜在陸長白走之後,顧可馨內心所有柔軟化爲最堅硬的利刃,一刀刀,一寸寸,將她內心那些善良切開,污水蔓延,將她整顆心臟染黑,她用溫和掩飾自己所做過的殘忍。

    但是誰願意天生做一個被戳脊梁骨的壞人?

    誰不向往明媚的陽光?如果可以,她也想看顧可馨永遠都活的開心,所以她當初不顧一切撮合顧可馨和景園。

    她看的出來,顧可馨在景園面前,是快樂的,是發自內心的快樂。

    可現在,這份快樂的天秤要傾斜了。

    蘇英想到這裏餘光瞄顧可馨,見她側臉平靜,手卻敲車窗旁,一下兩下,這是她煩躁的時候纔有的動作,蘇英明白,但是沒說什麼。

    下車後,蘇英說:“好好休息,明早來接你。”

    顧可馨點頭;“知道了,回去路上小心。”

    送走蘇英後顧可馨回家,不大的房子,開了燈所有東西一覽無遺,但顧可馨卻覺得空蕩蕩,她想到這幾日相處,景園的身影充斥在這個房子每個角落,廚房裏,陽臺上,客廳沙發,衛生間,似乎一睜眼都能看到忙碌的她。

    “怎麼纔回來?身上全是酒味。”

    “你好像個醉鬼。”

    “顧可馨!”

    顧可馨往前走兩步,坐沙發上,伸手環抱,卻擁抱了空氣,她回過神,拍了下腦門,給景園發了條消息,良久沒回復,她進衛生間裏放水泡澡。

    景園沒收到消息,因爲太嘈雜,她給顧可馨發完消息後一直沒得到回覆,溫酒又鬧騰,她壓根沒聽到信息聲。

    眼前溫酒喝的伶仃大醉,還不滿意的咆哮:“憑什麼呀!姐你說憑什麼!我就不去她那裏怎麼了?她憑什麼打我!”

    景園低頭,看溫酒側臉巴掌印明顯,阿姨估計是氣急,是下了重手,從小到大她也沒見過蕭情對誰動手,這還是第一次,溫酒也是第一次,被打之後她都懵了,離開蕭情後就跑到酒吧買醉,喝暈乎乎時給景園打電話抱怨,景園聽出聲音不對勁忙趕過來,果然喝多了。

    “小酒,我們先回去吧?”景園說:“我帶你回家。”

    “回家?”溫酒被戳到痛處,她搖頭:“不要!不要!我不要!”

    “我不要回家!”她耍起酒瘋:“我不要回家,我媽討厭,我不要回家!”

    四周有異樣目光,這裏酒醉是常態,但溫酒這樣漂亮的人,還是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景園從包裏拿出另一個帽子戴溫酒頭上,遮住她臉說:“好,我們不去你家,回我家好不好?”

    “你家?”溫酒轉頭認真看着景園,好半天反應過來,她笑:“啊,是景姐姐,嗚嗚嗚景姐姐我好疼,她打我,我媽打我,疼死了,我媽太壞了,她居然打我!”

    她又是撒嬌又是撒潑,景園一個人招架不住,連忙付了錢對溫酒說:“不鬧了,我們回去說。”

    “我纔沒鬧!”溫酒手一揮:“不要回去!回去沒酒喝!”

    景園沒轍,安撫她:“有酒喝的。”

    “哪裏有酒喝?”溫酒支棱起來,東倒西歪跟着景園往外走,好不容易出了酒吧,景園鬆口氣,滿身是汗,她扶溫酒上車後對司機說:“回家。”

    溫酒咆哮:“不要回家!”

    景園拍拍她後背:“不回家不回家。”

    她給司機一個眼神,司機會意,往景家開過去,溫酒靠她肩膀上大吐苦水,哭得眼睛都腫了,淚水連連的說:“從小到大就沒管過我,我現在想做自己的事情又不同意,她爲什麼這麼霸道,姐你給我摸摸,我好疼。”

    景園只好給她摸了摸臉頰,溫酒哼哼唧唧,她說:“真好,世上只有姐姐好。”

    一路胡攪蠻纏,終於到景家了,景園先下車,拖溫酒下來時遭到強烈反對,她指着前面的房子:“這是你家!景姐姐這是你家!你是騙子,你說不帶我回家的,我要去喝酒,你是騙子。”

    她嚎啕大哭,宛如個孩子,景園頭被她吵的突突疼,景述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她也不想打擾父母休息,只得又將溫酒推進車裏。

    “姐,你騙我。”溫酒慪氣坐在另一側,蜷縮在一起,抽噎道:“我果然沒人要,也沒人疼,我就是小白菜啊”

    說着還唱起來,景園咬牙,對司機說:“出去吧。”

    司機問:“是去酒店嗎?”

    景園想了會,報個地方,就在這裏不遠,司機一晃眼就到了,溫酒對這裏不認識,她很乖巧的下車,哭哭啼啼的問:“這是哪?”

    “可以喝酒的地方。”景園頭也不擡的回她,直接夾她往電梯口走去,溫酒聽說能喝酒也不反抗,高高興興跟着,走的東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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