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安一年。

    江湖門派尋梅派鬼煞派被兩名男子滅了門,掀起了不小的風浪,而青衣劍客也慢慢的從江湖中徹底消失,而宮內的勤慧太妃也被祕密.處死,誰也不知道原因,其忠誠的宮女也隨之而亡。

    妗子看着謝長安趴在徐年的冰棺上一動也不動,有些無奈:“小長安,快起來去喫飯,不然姐姐可不高興了。”

    謝長安不肯起來:“不要,我不要。”

    如今謝長安的智力猶如三歲孩童,將軍夫人聽此噩耗之後,竟一病不起,幾月之後也撒手人寰。

    所以謝長安一直住在了皇宮,和徐年永遠的在一起了。

    妗子默然,他有的時候還真的很羨慕他,至少不用忍受這般非人的痛苦,瘋了好啊,瘋了好,哈哈哈哈哈哈。

    妗子仰天長笑,笑着笑着眼角的淚又出來了,而謝長安也不鬧了,拉着妗子的袖子:“哥哥,我要喫栗子糕。”

    妗子摸着他的臉:“好,喫栗子糕。”

    晉安今日帶了一壺酒來,就放在煌曦殿的大院中央的石凳上,他看着謝長安被妗子牽了出來,心裏很不是滋味。

    “來喝點酒?”

    妗子面無表情道:“有小孩子在,你還喝酒?自己偷着喝去吧。”他早已習慣他的來無影,去無蹤了。

    晉安皺眉:“他可不是小孩子。”

    謝長安有些不滿:“我就是小孩子!臭哥哥。”他的桃花眼裏滿含純真。

    晉安苦澀一笑:“好,你就是小孩子。”怪我沒有早點回來,讓你一個承受了這般的痛楚,讓你變成這般模樣。

    “喂,你以後打算怎麼過?”這句話他是對接妗子說的。

    妗子沒有回頭,手裏還是牽着謝長安的手:“以後?現在都不知道怎麼過,我又怎會知道以後會怎麼過?”

    “可能就是種種花,養養草,養養人什麼的,然後帶着她的冰棺走到自己給自己修的墳墓裏死去罷了。”

    晉安又道:“慢着,我知道一個人,可能會有辦法,我們郴州一行中,黃鶴曾爲了救回他的小兒子,也爲他造了一座冰棺,然後借別人的命續他的命。”

    妗子腳步頓了頓:“你以爲我沒有想到嗎?可是我覺得現在很好,沒必要改變。”

    要是她活了,肯定會和他在一起吧?那樣他真的會忍不住殺了這個瘋子的。

    晉安嘆氣:“你們就這樣互相折磨吧。”他仰着頭喝了一壺酒。

    妗子勾起嘴角,折磨?這個詞不錯。

    百里金明下朝,直奔煌曦殿而來。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免禮,妗子呢。”

    “回皇上,正和世子爺在後院喫午膳。”

    百里金明忽的停住了腳步,罷了,這個時候他們應該也不喜歡自己打擾吧,“別告訴他們朕來過。”

    他轉而去了地牢。

    國師等人全都被囚禁在這,如今已有了一年半的時光。

    “百里金明,謝長安,你們快放本君出去!”顧均宸每日都在呼喊,卻沒有一個人願意迴應他。

    百里金明一身黃色龍袍,緩緩而來,他的眼神淡淡的,看着他們道:“如今留你們時間夠長了,對不對,來人,都殺了。”

    他背後出來五個青龍衛,儼然就是青曲等五人,“是。”

    牢內慘叫聲頻頻響起,最後到了姬荃和墨桓,他們環抱在一起,被一刀刺穿心脈而亡,死也死在了一起。

    所有人都不知道最狠的那個人從來不是百里玄庸,而是百里金明,他表面上退居朝堂,不問朝堂之事,其實暗地裏謀劃江山,激化了五國間的矛盾,就連那個蜘蛛也是他找來的,沒錯,徐年是間接死在了他的手裏。

    可那又怎麼樣?

    父皇啊,你偏心偏的沒邊了,我纔是太子殿下,而且是當了幾十年太子殿下,可到了臨了,皇位轉眼成了妹妹的女兒。

    呵呵,百里金明掩住了笑意,不顧袍子上不小心粘上的鮮血,擡步走出了陰暗的大牢,從陰暗走向了光明。

    青曲擦了擦臉上的血,五個兄弟都一言不發的回了自己該回的地方,文鵠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她鼻子很是靈敏,一下子就聞到了青曲身上的血腥味。

    “去哪裏了?”

    青曲默默地抱住文鵠的肚子,道:“對不起。”文鵠摸着他的腦袋道:“怎麼了,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

    青曲悶悶道:“讓你擔心了。”

    文鵠知道他心裏有事,問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別讓我擔心好不好”

    青曲撫上文鵠的臉,描繪着她的眉目:“我們青龍衛背叛了女君,害得女君……”

    文鵠眨了眨眼睛,有點不明白他的意思:“背叛……女君?”

    青曲緩緩道來:“女君中毒一事我們是可以幫她躲過去的,何況還有小青和小銀蛇在,它們一直是我們養着的,一隻蜘蛛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是百里金明,他……說……”

    文鵠沉了臉:“說什麼了。”

    青曲苦澀一笑:“他說女君不會死,她身上有牽絲,我們不必作出無謂的掙扎,將計就計,這樣才能把真正的兇手找出來。”

    文鵠錘着他的腦袋:“所以你信了?就當真沒有去管過女君!你是青龍衛!你是女君的人,你爲什麼要聽一個王爺的話?”她肚子也忽的有些下墜,彷彿要生了一般,“青曲,我肚子好痛。”

    青曲着急道:“怎麼了這是,我這就去太醫署,你……小清,你來夫人這裏看着夫人。”

    文鵠的命沒有保住,一屍兩命。

    青曲怨恨自己,整日飲酒度日,最後也醉死在楚河邊上。

    徐信本想混入宮中,奈何防衛實在過強,他無可奈何,則原道返回,帶回了女君薨逝的消息。

    徐輕箐很是感慨,那個時候她已變成了待嫁之女,對象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讀書人。

    百里瑞鶴也於禾安一年身亡,死因不詳,他帶着小索回到了現代,這邊屬於他的故事結束了,而那邊的故事纔剛剛開始。

    時不待我,我也不待時,幾十年轉眼就過去,當年的那個“孩童”還是一個“孩童”,而徐年的屍體還是那個屍體,許多人都已經死了一輪了,也馬上要輪到他們了。

    徐年睜開了眼睛,這裏是哪裏?她爲什麼動不了?她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四周,好像是那個百里瑞鶴的時空。

    “你看她,醒過來精神那麼好,眼睛到處看呢。”

    “乖寶,看媽媽。”

    一個小男孩走了進來,桃花眼,小瓊鼻,很是可愛,“林媽媽,這就是你生的小寶寶麼?”

    林母笑着摸着他的腦袋:“對啊,這是我生的小寶寶,你想不想要抱抱啊。”

    小男孩搖頭:“我怕把她摔了。”

    徐年看着他,眉眼真像他呀。

    初見的時候,他也是眨着桃花眼,跟她說了一句:“我都看到了。”

    而現在她也想說一句:“是你嗎?”

    小小的徐年抵不過睡意,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小男孩奶奶道:“她睡着了。”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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