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中你有沒有辦法找到?”牽魂依依試探着道。
“這個,比城內更好找,但野外營救上會難很多。
城內人多,介備心不高,利於營救,同樣敝端是人多線索容易斷,心思慎密者,佈局詳盡,你是找不着人的。
反之野外,樹枝、枯葉、泥土等的痕跡你是抹不了的,人可以輕易找到,然野外很容易被惡人發現,人質的安全性就很難保證周全,往往會惡向膽邊生,造成無法挽回的悽慘悲痛!”小三兒緩緩道出兩者的區別。
“四姑父,你好厲害哦,可以當查案的官差了,綏兒長大後也想偵破罪犯的事……”嬴綏黑黑的眼睛撲閃撲閃,整個神妙救人過程聽的心神陷入去了。
“哈哈,綏兒,你知道當一個破案專家首先要有什麼嗎?”小三兒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大笑幾聲。
“不知道呀……”嬴綏搖了搖頭,其他人聽着也側耳傾聽。
“膽量,破案會面對各種各樣的屍體,還有很多碎肉、內臟腸子、腐敗屍體,還有骨骼等惡臭無比的恐怖場面,你能夠面對?”小三兒半恐嚇她道。
“呃~”
“嗝兒……”
嬴樂公主、牽魂依依感覺到胸口作悶,死小三兒,講的那麼噁心。
“查案就一定要看麼?”嬴綏小臉兒糾結啊,可她喜歡那種抽絲剝繭的感覺。
“可以不看,但午作驗屍並不一定準確,有些兇案只有從頭到尾自己去判決,纔不會被誤導。當然,你可以學破一般的案例,不過那些不怎麼刺激,成就感會低很多!”小三兒道。
小孩子的夢想!他不想去阻止,其實現代很多女生,膽兒可肥了,化妝驗屍,當一頭豬一樣,人就是這樣,見怪不怪,像古代戰場上的士兵,他們會怕?屍體如山、血流成河,屍鋪十里也不會有畏懼產生波瀾起伏的心態。
“你還真的想綏兒去破案啊?”嬴樂公主嗔怪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沒有什麼啊,這個是好事,做自己喜歡的事,不偷不搶,破案幫了人,那種滿足感和你講不清楚!”她不懂,說多沒用。
“四姑父,綏兒不會怕,你要教我查案喲,我要成爲一個偵查高手,抓捕壞人……”
嬴綏小臉兒漲紅繃緊,漆黑的眼睛堅定,握緊小拳頭,向上揚了揚,表示一定要做到,她經過此次生死大劫,人成熟了很多。
性格本就繼承了其父的剛毅,從小就是喜歡刀槍劍戟,剛纔聽着聽着心中很羨慕四姑父那一點點分析找出了她們,已經被他洗腦了。
“好,既然綏兒有此志向,四姑父到時寫幾本心理學,人體微表情分析學,人體結構學,還有鑑證實錄中蒸骨驗屍法,植物對衝行兇法,密室殺人法……”
“停,那個蒸骨驗屍法是什麼?難道是放在鍋裏蒸?”牽魂依依勾起了極大的好奇心,聽着有點意思耶。
“有些埋葬只有骨頭的,比如顱骨,受到了傷害,又沒有肉體表皮,怎麼辦呢?
十多年,幾十年,身份查察就很難了,但蒸骨法可以驗一些傷痕。
先把一具屍骨洗淨,用細麻繩串好綁定,按次序擺放到竹蓆之上。
再行挖出一個長5尺、寬3尺、深2尺的地坑,裏面堆放柴炭,將地窖四壁燒紅爲至。
除去炭火,潑入好酒二升、酸醋五升,乘着地窖裏升起的熱氣,把屍骨擡放到地窖中,再蓋上草墊。
大約一個時辰以後取出屍骨,放在明亮處,迎着太陽撐開一把紅油傘,進行屍骨的檢驗,若骨上有被打處造成裂縫,即有紅色微蔭,骨斷處其接續兩頭各有血暈色。
骨上若無血蔭,蹤有損折乃死後痕。”
死者生前的死因就在紅油傘下展現,現代科學證明了紅油傘吸收了陽光的部分射線,使當時的驗屍官,看到了被時間掩埋的事實,繼而破案還死者一個公道。
古人提點刑獄官宋慈之智慧實在令他歎服!他所着作《洗冤集錄》是世上第一本驗屍學說,他也是世界上第一位法醫學的鼻祖,將心理、生理、藥理融會貫通,編下一本巨着。
而且查案必親自到現場,不是由下而上,以免誤判,職業喿守令人折服!
“好神奇啊,四姑父,什麼是心理學……”
“呃,綏兒有空再說,現在我們要祕密離開……”
……
夕陽西下,天空破開陰霾,夕陽紅灑漫天,將整個函谷關影射的通紅一片。
是夜,三更時分,古樹上,兩隻眼又大又圓,炯炯發着幽光,兩耳直立,好像神話黑夜中雙角邪靈的妖怪。
古怪詭異的長相令人感到驚恐心寒。它頭一轉,嘴巴一張,在黑夜中發出的叫聲似野鬼遊魂一樣陰森淒涼,時而飄忽的黑影望之更覺恐怖膽喪。
大營內,除了一些巡邏隊,沙的走路聲,還有一些打鼻鼾聲。
整個大營安靜無聲。秦卒睡的正酣,忽然間,人影幢幢,幾處火頭猛然竄起,煙火沖天而起,隨即連天喊殺聲響徹整個大營。
“嗚……嗚……嗚……”
沉重的牛角聲響起來,函谷關外,倏忽之間,舉火萬個,人頭涌動,將整個關外險要陝谷照的通紅。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衝啊——!”
“殺啊——!”
“殺上函谷關,賞千金——!”
盟軍鼓聲大作,前鋒死士一身酒氣,左手拿着盾牌,雙目赤紅,張嘴哇哇怪叫,狀若瘋狂邁開雙腿向前衝。
後面一羣十人一組,衣衫襤褸者,目無表情如殭屍般扛着雲梯跟隨。
還有一羣赤膊上身的大漢,面色猙獰推着碩大的青銅包頭撞木車,轔轔前進,目標函谷關城門。
城垛上,秦孝公披着一身與衆不同甲冑,精煉板甲,鐵面罩打下,刀劍難傷,唯獨一件,是公輸家獻給秦公的護身寶甲。
“放箭——!”
目視夜攻的盟軍,他臉沉如水,見大批盟軍進入射程,秦孝公大手一揮。
“嗖嗖嗖嗖嗖嗖——!”
連串的破空之聲在夜色中響起,月色下,火光中,無數的黑點如烏雲般遮掩住那皎潔的明月。
“咄咄咄咄——!”
“啊——!”
“嗷嗷——嗷——!”
前鋒盟軍頭上、肩膀、手臂、背上,橫七豎八插滿了箭缶,死相慘烈如刺蝟,短短的一盞茶功夫,屍骸滿地,乾枯的黃土吸收了緩流鮮血,士卒不停地上前進攻,踩踏成了一條紅色死亡血漿的不歸之路。
大營內,喊殺聲震天動地,煙塵滾滾,火勢洶涌,人叫馬嘶。
“殺啊——!”幾十個手臂上綁着白帶的士卒衝進副帥營帳。
軍案上坐着一人,子岸將軍,親衛四人分左右按劍而立,還有一人,身裁高大,揹着手望着一幅地圖。
“子岸將軍……”入營三個帶頭的將軍持劍站着。
“是你?孟西白三位萬夫長,爾等是要造反麼?”子岸將軍不動聲色,猶自喝着茶,青銅連枝燈下臉色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