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卿起來吧，你這也屬無心之失，老師胸懷如海，不會計較的！”</p></p>
小三兒見好就收，沒發聲，免得加深仇恨。</p></p>
杜摯沒有聽到那道聲音，鬆了一口氣，爬起來坐下不敢發言了。</p></p>
剛纔若然受了新君及嬴虔一拜，他讓兩個最有權勢的人記恨住了，還能有好錢途？老師甘龍也罩不住自已呀！失策、失策，這個小龜蛋以後少惹他爲妙。</p></p>
嬴虔也被小三兒這手借力打力的手法征服了，想不到此人年紀輕輕，手段可唯相當老辣。</p></p>
小三兒走前兩步，望着老甘龍上下打量了一下。</p></p>
此老乃一條似枯樹的響尾蛇，老而彌堅，三朝元老，國之重臣。</p></p>
“上大夫是吧，當不得老師這一說還請您老指教！”</p></p>
“華正卿，你的頭髮乃犯罪刑徒纔會如此修整，身爲君上的老師，此乃失德失儀，身體發夫，受之父母，此乃失孝，你失孝、失德無儀可當王師？”老甘龍柱着鹿頭柺杖，身體有些傴僂，半合老眼沉聲道。</p></p>
“上大夫，我敬您爲秦國的大業立下不朽功勳。然，您老也不能以老欺小，仗勢欺人而信口雌黃吧！”小三兒驚慌道。</p></p>
“胡說八道，老夫何時行此小人行徑，你若不說清楚，今天老夫拼了命都要奏請君上爲我主持公道。”老甘龍一棟柺杖，鬚髮俱張，怒目而視。</p></p>
“嘶！”滿朝文武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小子初生牛犢不怕虎。</p></p>
竟然與上大夫鋼上了？誰的頭鐵？有好戲看了，哎，可惜差了一壺小酒、一碟花生米，否則會很愜意！</p></p>
小三兒踱步行了幾步，轉頭向老甘龍道：“上大夫，那些刑徒穿衣服的麼？回答我？”</p></p>
“廢話，當然穿了。”老甘龍隨口答道。</p></p>
“他們喫飯.睡覺嗎？”</p></p>
“還用問？當然要了。”</p></p>
小三兒轉而問道：“那上大夫你穿衣服、喫飯、睡覺不？”</p></p>
“當然！”</p></p>
“這不結了？上大夫與刑徒一樣，失德失儀瞎！那你怎麼能領百官爲民做事，爲君上做事？”小三兒嗤笑道。</p></p>
“你、你這個是詭辯！”老甘龍這才明白他的用心。</p></p>
“別管詭辯、明辯，理是這麼一個理，我愛剪短髮，阻礙您老人家升官發財還是生兒育女了？”小三兒反了個白眼。</p></p>
“你、你……”老甘龍一時找不到理由反撲。</p></p>
“而論什麼身體髮膚，上大夫，您老人家讀書讀死書，曲解此語的正解。”</p></p>
小三兒見老甘龍不作聲，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顯然怕他的話裏有陷井，乾脆閉口不言。</p></p>
“人每天都會掉頭髮，按此論解是否人人都不孝？你的指甲怎麼不留着？要修剪？不孝啊！”</p></p>
“哼！”</p></p>
“其實這個正解意思是讓人珍惜自已的身體，而不是什剪個發非要戴上一頂不孝的帽子，平時自已的頭髮掉了怎麼不撿起吃了？指甲、腳甲怎麼不搗爛吃了，浪費了，不孝，很不孝！”</p></p>
朝堂上一衆人死靜，這個理論太沖擊了，雖然說最後的話言有令人作嘔之意，但道理卻帶着，辯駁不了。</p></p>
“華先生，老夫費仲，久聞先生高才，創新文體，又創五言新詩體，纔可稱子，老夫神交已久。今日得聽你的高論，着實讓人茅塞頓開，也爲之前曲解孔聖人的文章而感到汗顏，請受老夫一拜！”</p></p>
一個文士穿着的老學究雄聲道，大禮一揖。</p></p>
“是文獻庫的費老！”黑伯小聲道。</p></p>
“呃～費老，折殺小子了，當不得你老的大禮啊，我就是胡說八道的，別太當真！”</p></p>
小三兒看着他那一身洗的灰白的舊衣，出來向他行禮，着實讓他感動，第一個朝堂文士粉絲啊。</p></p>
“歡迎歡迎，別的不說，美酒佳餚少不了，珍藏版醉仙人任喝。祕製羊肉串，特製鐵板牛扒，九制回鍋肉，爆炒宮保雞丁，泥灼荷葉雞，清蒸極鮮河魚，清爽蝦生，生滾爆漿丸子……”</p></p>
小三兒屈指數了十多樣，都是朝臣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光是聽着那個菜名已經令人浮想聯翩、口舌生津，肯定是美味的珍饈佳餚。</p></p>
費仲早就對天然居的美食美酒牽掛甚久，可惜他稀碎的月俸傷不起，每次經過門時那酒香肉香都讓他飢腸轆轆，酒蟲咬胃。</p></p>
現在好了一聽到了那麼多美食，還有美酒供應，咕嚕吞了吞口水，顫抖着鬍鬚道：“華先生，此話當真？”</p></p>
“當真！”</p></p>
“好好好！不日當登門拜訪！”費仲哈哈大笑着退了回去。</p></p>
其他的朝堂大臣聽着也猛吞吐沫，暗罵華小三不地道，說了那麼多美食，勾起了他們那個讒蟲，卻沒法食到，真真是可惡之極！</p></p>
嬴渠梁和嬴虔本想開口，但見在朝堂上，不能失禮開口求一食吧，而且他還是自已的妹夫，遲早可以喫着的，於是沒有說話。</p></p>
“諸位朝臣，爾等留長髮其實還有一個壞處，你們知道不？”小三兒揹着手，環視了一下在場大臣，今天給你們上一堂衛生知識吧！</p></p>
“甚壞處？”一個文臣忍不住開口問道。</p></p>
“你們平時不覺得一天頭不洗就頭癢嗎？”</p></p>
“確實！”大臣們都微微頷首。</p></p>
“頭髮過長會滋生細菌，頭蚤，嚴重的會引起惡性皮膚病，潰爛引至全身。特別是軍中，汗水如雨，受傷了難處理，戰鬥時披頭散髮遮掩視線，敵人一抓着一拖，就離死不遠了。女子同樣，不要留太長，就算留長亦要剪薄。”小三兒沉聲道。</p></p>
“而士兵留長很多時候沒法洗頭，會發臭，戰場上屍體腐爛引起瘟疫，蒼蠅、蚊子等會通過人的臭發吸引着它們着陸……</p></p>
後果不用我講下去吧？”</p></p>
“嘶嘶！”吸氣聲大作。</p></p>
嬴虔摸了摸頭盔，覺得很癢，乃乃的鳥人，等下去剪了，搞出個皮膚病就完蛋了。</p></p>
各樞紐要員頓時便覺得，頭癢癢，費仲思忖了一下道：“華先生，這個短髮會不會讓人笑話我們秦國？”</p></p>
“費老的想法是對的，但人不可以守舊，一國更是，有利益不去做死要面子害的是誰？是百姓，你剪短了你就不會孝順父母？”</p></p>
“當然不會了，其實洗頭確實是件煩惱事。”</p></p>
“你們都不用剪我這麼短，可以齊耳上一些，我這樣的乃是軍中之發，文人和百姓可以剪個大背頭、三七頭、中分頭、四六頭等等！”小三兒嘴角揚笑！</p></p>
“哦，還有這樣的分別？正卿大人可否詳細道來？”</p></p>
一個禮儀官好奇道。</p></p>
“君上，可否備筆墨紙硯。”</p></p>
“黑伯！”嬴渠梁一揮手道。</p></p>
黑伯指小內侍取來羊皮卷鋪於一張案几上。</p></p>
小三兒唰唰唰描繪了幾個頭形。</p></p>
最風騷的莫過於賭神的大背頭，可惜紙小張，沒法描繪那身大衣。</p></p>
“哎呦，這樣的頭髮看着挺清爽的！”</p></p>
費仲摸了摸摸頭，暗想那種。適合自己。</p></p>
“黑伯，把這幾種頭形描繪多一些，讓百姓自已選擇，剪與不剪隨個人，但要註解身體髮膚這文章，不可讓後人誤解了！”</p></p>
“君上，慢着，還有一個嚴重的弊端，應該要阻止！”</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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