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派上位者氣勢！”三人心思差不多，知道此老必不是凡人。</p></p>
“坐下、別站着，你們當他不存在就行了，他就是一個打更夫……”小三兒笑着道。</p></p>
可不是麼？見到那國瞅準時機到了，就派個學生去“鐺！”聲，告訴君王“風乾物燥，小心火燭！”</p></p>
打更是古代民間夜間的一種定時報時的做法，類似於現在巡夜的工作。</p></p>
更夫通常兩人一組，一人手中拿鑼，一人手中拿竹梆子。</p></p>
打更時兩人一搭一檔，邊走邊敲，“篤篤———咣咣”。</p></p>
打更人一夜要敲五次，每隔一個時辰敲一次，等敲第五次時俗稱五更天，這時雄雞鳴叫，黎明前的黑喑，天矇矇亮，收工。</p></p>
晚上七點，打落更時，慢快打法——咚！</p></p>
晚上九點，打二更，快打快聲音如“咚！——咚！”</p></p>
晚上十一點，打三更時，要“咚！——咚咚！”</p></p>
凌晨一點，打四更時，要一慢三快，聲音如“咚——咚咚咚！”</p></p>
凌晨三點，打五更時，一慢四快，聲音如“咚——咚咚咚咚！”。</p></p>
打更看時間用的是漏刻，是古代的計時方法，“漏”是盛水計時器具，一般用銅製。</p></p>
二十四小時分爲一百刻，刻不容緩由此而出。</p></p>
“更夫？呵呵……”開啥七國玩笑？仨兄弟豈能信之，深知小三兒的本性當增添笑耳，更夫能當他的坐上客豈是庸人？</p></p>
“老師，方便講話嗎？”嬴渠梁望了一眼鬼谷子。</p></p>
“可！”小三兒丟下一條羊骨頭。</p></p>
“明天早朝學生準備提出和議，就怕羣臣兇涌反對，畢竟此約堪稱恥辱！”嬴渠梁嘆息一聲道。</p></p>
“怕甚……明早誰敢反對，老子手中的利劍……削去他的腦袋……”嬴虔大口邊撕羊肉，邊嘟囔道。</p></p>
“別問我，這些都曾說好，心裏有底，怕個鳥毛？而且你應該問一下更夫王大爺，他老奸巨滑，找他問計，準沒錯……”小三兒哈哈大笑道。</p></p>
“恩？”嬴渠梁需即和小三兒談過此事，有些底，但心憂愁朝臣羣起而攻之，初登大寶，威望甚低，比不上他大哥。</p></p>
更比不上小三兒，不是小三兒有多大的威望，而是他有胡攪蠻纏的才幹，死的說成生，生的說成死。</p></p>
他嬴渠梁身爲國君，顧慮重重，有些話是目前不能講的，面對老世族對政事、軍事，掣肘甚多。</p></p>
聽到了小三兒這樣一講，心中打了一個機靈，連忙長身而立，躬身一揖：“王老前輩，恕渠梁突兀，想恭聽您老指點一下！”</p></p>
“呵呵！”鬼谷子捊須一笑：“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也！”</p></p>
“啪！”小三兒一啪長案几，把來不及細思的仨人嚇了一跳。</p></p>
“採——！老王。咱們走一個……”小三兒舉起青銅酒爵。</p></p>
鬼谷子渾濁眼內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此子真機敏！</p></p>
“叮！”酒爵交錯。</p></p>
“這是？”嬴渠梁垂首思忖了一下，一絲痕跡從腦海中掠過，縱眼即逝，片刻，眼神漸亮，擡起頭：“王老前輩……”</p></p>
鬼谷子烤着羊肉串，擺了擺手，笑着道：“問這小娃兒……”</p></p>
小三兒真的是心服口服，幾字真言，他可是野雞學子，人家是誰？</p></p>
他通曉縱橫捭闔之術，獨具通天之智！</p></p>
所教兩個嘴強真正的王者：蘇秦使合縱，身掛六國相印，牛批朝天的妖孽大才。</p></p>
另一個張儀使連橫，亦不甘示弱，憑一張利舌當上強秦的相位。</p></p>
蘇秦遊說六國推動六國最終完成聯合抗秦。</p></p>
六國在東方，因此六國土地南北相連，故稱合縱。</p></p>
小三兒見嬴渠梁目光投過來，嘿嘿一笑：“我的辦法君上用不了，他們若諸多理由懟你，可拉着他們上船，船到處漏水了，還要開船？可以呀，國庫沒輜重糧草，去他們家搬，刀劍沒好的了，去連他們家的菜刀也搜刮了，兵員不足？</p></p>
讓他們的兒女也上，然後一家大小去他們家喫飯啥的，你不能和他們講道理，得以德服人。</p></p>
看，公主都上陣了，你妻兒上不上？對吧？想在岸上看着我沉船，沒門！</p></p>
那時，他們估計會大呼君上聖明，和約實乃千古一約也！”</p></p>
一番話聽的幾人一愣一愣的，臉色古怪地看着他。</p></p>
嬴虔一拍小三兒的肩膀，咧開大嘴：“哈哈，妹夫，你夠無賴的嚇，夠奸詐！”</p></p>
“小娃兒，若是老夫碰上你這樣的敵人，估計會很頭疼，詭道讓你使的出神入化！”鬼谷子笑呵呵道。</p></p>
嬴渠梁苦笑着道：“這個辦法雖然很實用，卻終不是正道，有失王儀！”</p></p>
“所以我說嘛，你用不上，七國君王皆受困其中。一個禮字。其實我覺得若是能爲民做好事，管你上不上得檯面，滾在地上也要辦好。我來問你們一個問題，當一個好官需要甚？三公子先說！”小三兒翻着羊肉串，邊燒邊道。</p></p>
嬴佐只是個愛玩的公子哥兒，那想過這茬，想了想道：“公正、廉明吧！”</p></p>
“贏虔將軍，你呢？”</p></p>
“秉公辦事、剛正不阿！”嬴虔隨口道。</p></p>
小三兒點點頭，望着嬴渠梁。</p></p>
後者思忖了一下：“高風亮節、一錘定音、立竿見影、雷厲風行、實事求是關注民生、權爲民所用、情爲民所繫、利爲民所謀、大公無私的德才。”</p></p>
小三兒豎起大拇指，然後對着鬼谷子道：“老王，你呢？”</p></p>
鬼谷子放下酒爵，連喫兩個羊肉串，一條烤魚，連着小三兒、嬴渠梁三人所烤的羊肉串都一手奪走了，喫着老香。</p></p>
“這個就是當官當好官必須要的品質，小娃兒，你是怎樣想的，我也是這麼想的！”</p></p>
兩人相視一下，哈哈大笑，互碰一下酒爵，一飲而盡。</p></p>
仨兄弟呆了一下，先後想到了一個字！</p></p>
“奸！”嬴渠梁若有所思點點頭，貪官污吏是什麼人？奸臣，好官、清官更加要奸，否則會寸步難行。</p></p>
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暗地裏佩服這一老一少的才智。</p></p>
嬴渠梁心事已解，舉爵雙敬一飲一盡，見氣氛熱鬧，於是道：“單飲頗爲無聊，不如燕射投壺竹酒令？”</p></p>
“好！”嬴虔、嬴佐高聲和應，鬼谷子高人風度，持須微笑是定型模板。</p></p>
小三兒笑着道：“投壺都玩爛了的酒令，不如試試我新弄的酒令如何？”</p></p>
“新酒令？”四人一愕然，不知道這正卿大人又搞了些什麼新鮮玩意，心內充滿期侍。</p></p>
“西門，取節氣令！”小三兒對站着如樹樁的西門吩咐了一聲。</p></p>
一會兒，五個青銅鳳鳥紋觥四足盤顯示在他們眼前。</p></p>
鳳鳥紋觥銅綠斑斕，兩面突起四方握手，約十釐米，兩邊垂着葉形吊環，觥身雲雷紋纏繞，銅蓋雙鳳上下交錯飛舞紋理，銅盤蓋打開，裏面靜靜躺着五顆方形白玉石。</p></p>
“咦！”鬼谷子一把抓出，仔細觀察着那六面所刻畫着的文字。</p></p>
鬼谷子目光射出一道光芒，半眯着眼道：“小娃兒，這是甚字？你新改創的字體？”</p></p>
小三兒搖了搖頭，沒有承認：“這是隸書！師門所創，這是刻寫着二十四節氣。”</p></p>
他本來想刻小篆，因爲小篆給他的歷史感很重，形態中容易猜出是什麼字，是華夏人一個個古人傳承下來文明的結晶。</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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