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自己一想到那個人的事情就會失去冷靜把。

    姐妹兩快速喫完晚飯,收拾完,也還是無事發生,孫三孃的心裏稍微定下來,看來真的是自己多慮了。

    妹妹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她在被子裏躺下,用最後一絲清明問姐姐:“姐姐明天咱們還去汴河賣絹花嗎?”

    孫三娘靠在牀頭,輕柔的拍着妹妹的肩膀:“明天再說吧。”

    “如果明天咱們不去的話,我要先去鋪子裏給姐姐買白扁豆,泡水給姐姐喝。”妹妹的聲音都低了下來,但還是在牽掛姐姐。

    孫三娘應了聲好。

    得到姐姐的答覆,妹妹總算是安心的睡了過去。

    不一會,小小的房間裏響起了妹妹清淺的呼吸聲。

    孫三娘卻睡不着,即使她身體還是不舒服,她又一次想到自己和妹妹的未來,以往總是走一步看一步,他們的絹花雖然不是最火的,但也總是可以保持自己和妹妹的溫飽。

    但是自己在怎麼努力,沒日沒夜的繡絹花的錢,卻不能支撐那個人一晚上的賭局。

    還有什麼出路嗎?可以擺脫他,又能帶上自己的妹妹。

    孫三娘望着妹妹恬靜的睡顏,今天在汴河這一病,倒是讓她認清一些之前沒有放在心上的事實。

    妹妹和她都在長大,家裏的家長不頂事,重擔都在她身上,自己過的苦一點沒關係,可是她還有妹妹啊,她怎麼忍心妹妹長大以後再重複過和她一樣的日子?

    正想着,院子裏傳來動靜,孫三娘立馬下牀,湊到窗戶前去看,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正在往家裏走,她瞳孔緊縮,他竟然回來了?

    孫大郎一聽媒婆的話,氣的差點在房子中間跳起來,配合着他早上沒來得及收拾自己的雞窩頭,倒是挺像一隻鬥敗的公雞。

    “我倒是要去問問趙傢什麼意思,明明說的好好的怎麼說變卦就變卦?”孫大郎挽起袖子就準備朝着趙家走去,被媒婆拖住。

    “娃她爹,你又不是不知道趙家啥情況,他就算應承你15貫,你也要他們家拿的出來啊,以後都是要結親家的人,鬧僵了雙方臉面上都不好看。”

    “此話差矣,他趙家聘禮不到位,就與我不是親家。”孫大郎胡攪蠻纏慣了,最不怕的就是豁出去臉面,雙方都沒定,只要自己不收錢,就算是媒婆上門了又怎麼樣,兩邊照樣還是可以不成啊。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中間打什麼好算盤,趙家一定是答應事成之後給你好處,不然你會在這裏這麼好心的幫忙?”

    “孫郎子這話就說的難聽了,我爲了你們兩家的姻緣紅線,奔波往返,我就是賺點跑腿費,那也是我自己跑出來的,我怎麼就不能收錢了。”

    孫三娘站在客廳中間,聽着自己父親和媒婆你一言我一語的爭鋒相對,說來說去都是錢的事,倒是沒人真正在乎她的想法,也沒有人問一句,她願不願意嫁,自己就像個麪糰餅子,只有任人揉捏的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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