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是請了村裏人來喝酒,也只是寥寥幾桌。
村裏的人都知道孫三娘是個好孩子,但同時最可氣的是,有那麼一個勞什子不成器的爹。幾貫錢就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一個傻子,早就在村裏傳開了,有氣性的娘子現在看到孫大郎,都直接當着他的面狠狠吐唾沫。
大概也是自己在嫁女兒這件事上做的相當不厚道,孫大郎送完女兒之後,也沒有出現在趙家,有些知道他惡習的都在唾棄。
“真是個黑心肝的,把女兒賣了,還在女兒親事這天拋下女兒去賭錢了哩!”
“不至於吧,許是在家裏給女兒準備東西,來晚了哩。”
“他們家一窮二白的,能有什麼準備的?再說,就他那個樣子,能給自己女兒準備什麼啊?”
“你們聽說了嗎?據說是收了幾貫錢就把自己女兒賣了,和這種人同村我都覺得噁心。”
“是啊,古話都說,虎毒不食子呢!真真是個黑心肝的!”
“快別說了,趕快喫完趕快走吧,別被他們家裏聽到了。”
趙家的席面做的很簡單,在門口,窗口張貼了幾張紅色的喜字,然後在房子的正門口掛了點紅紙剪成的掛彩,這就是簡單的佈置過了。
母親特地交代了,看到人就拱手,這樣晚上可以多喫饅頭。
平時家裏根本就沒有白麪喫,所以趙三郎知道饅頭很不容易得,他拱手供的很起勁。
不過,他的視線看向自己胸口的大紅花,他也喜歡這個紅花,以前只看到別人帶過,自己長這麼大可是第一次帶。
而且,剛剛進來的花轎裏面的那個好看的人,他們都說是他媳婦。
媳婦是幹什麼的?他不知道,但是他悄悄看了一眼,是個好看的人。
不過他想不明白,母親每天都在家裏說家裏人太多了,沒東西喫,今天爲什麼家裏還要在加人呢?
他想問兩個哥哥,但是哥哥今天都不怎麼理他,他只好作罷了。
孫三娘,頭頂着喜冠坐在房間內,被喜帕遮住視線的她擡眼間都是紅色,此刻房間內靜悄悄的,倒是外面時不時傳來幾聲人聲和爆竹聲。
孫三娘環顧了一圈房間,這應該是臨時被收拾出來的一間正房,屋內沒什麼擺設,唯一的一個花瓶上貼着一個喜字,面前有一張矮桌,上面擺了些紅棗花生桂圓之類的東西。
孫三娘自己掀開蓋頭,然後卸下了發冠,她活動了下痠疼的脖子,起身在房間快速巡視了一圈,很好,沒有人。
她揉揉發出飢餓抗議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