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全年的賬目有些多,帶我整理一下,再親自給東家送過去,您看這樣可好?”

    他這樣的態度,讓朱富貴心裏滿意了不少,點點頭,道:“你需要多少時間?”

    葉海新心裏沉吟着,飛速的算了算自己做假賬最大的時間,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一個時間:“二十天,東家您看怎麼樣?”

    “二十天?”朱富貴忍不住樂了,“不過是整理個賬本,你竟然就要二十天,你這一年都怎麼做的賬房?”

    “十天,我就給你十天的時間!十天之後,讓人把賬本送到我面前,不然的話,別怪我不顧念你哥當年的情分了!!”朱富貴冷冷的撂下一句話,之後一甩袖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留下葉海新,面對着孫掌櫃埋怨的眼神,一顆心沉到了無底的深淵——

    二十天,都是他滿打滿算算出來的嘴緊潘的時間,現在東家竟然一開口就是十天,這簡直就是要逼死他啊……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葉海新也是無計可施,爲今之計,她能做的就只有加班加點的趕工,儘量吧那些顯眼的、容易被看出問題的賬目磨平了,至於其他不是那麼明顯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這邊葉海新一邊聽着孫掌櫃的埋怨,一邊絞盡腦汁的想着抹賬的方法,那邊,李婆子在上午去了方家一趟之後,終於在下午時分踏進了葉家的大門。

    張氏的性格,是真的很古怪。

    尋常人家的老太太,那怕是孫子孫女一大堆,也多多少少會幫點家裏的活計。

    可是她,不知道是不不是因爲葉家沒有自己種地的原因,從葉海英的第一個媳婦進門之後,就直接坐在炕上,當起了“老太太”。

    尋常人家的老太太,沒事喜歡走動家躥西家的嘮嘮嗑,可是她,別說出門了,哪怕是家裏來個客人,只要不是特地拜訪她的,通常就是哪房的客人帶到哪房去,只要知會她一聲就可以了。

    於是,蔣氏先帶着李婆子金烏,跟張氏打了個招呼之後,便安排葉茵給李婆子斷茶水,自己則又回到了上房請示張氏:“娘,您要是沒有什麼事兒的話,我就過去了。”

    張氏像屋裏沒人一樣,根本就沒有擡頭,而是低着頭道:“李婆子來幹啥的?”

    “是方家二小子和茵兒的婚事。”蔣氏心裏有些忐忑,嘴上還是笑眯眯的道。

    “行了,那去吧。”張氏頓了一下,又吩咐道,“有事別自己做主,得跟老三商量過再說。”

    什麼跟老三商量過?

    不過是想要給自己女兒的婚事做主罷了!

    蔣氏在心裏不屑的吐槽,嘴上卻是恭恭敬敬的道:“知道了,娘。”

    應付完了張氏,蔣氏回到三房堂屋,一眼便看見李婆子坐在炕沿上喝着熱茶,旁邊還白了兩個小碟子,一個碟子裏面裝的是瓜子,一個碟子裏面裝的是點心。

    “哎呀,老三媳婦,你回來的還挺快的。”李婆子一見她進門,便從炕沿便站起身來。

    “哎呀,嬸子,你坐你坐!”蔣氏連忙快步走了過去,把李婆子重新按坐了回去,“這家裏其他人都出去了,茵兒一個小丫頭,笨手笨腳的,倒是對嬸子你招呼不周了……”

    “誰說的?”李婆子一把拉過葉茵,笑眯眯的道,“誰說我們茵兒笨了,我看啊,我們葉茵是這十里八鄉難得的好姑娘,人長得漂亮不說,也是相當會說話辦事兒的,誰要是娶了她回家,那可真的就是一輩子的福氣了……”

    葉茵的眼神掃過李婆子有些粗黑的手指,眼神飛快的劃過一抹嫌棄,臉上卻是笑眯眯的道:“李奶奶這麼誇我,我都不知道怎麼自處了,要我說,論起心靈手巧,我還不級秀紅姑姑十分之一呢……”

    她口中的秀紅,就是李婆子當年帶回來的女兒,現在嫁到鎮上去了,日子過得還算紅火,每次李婆子說起這件事情,都眉花眼笑,這也可以說這是李婆子這一輩子嘴值得驕傲的事情了。

    果然,聽葉茵這麼一說,李婆子一潘臉笑的跟向日葵似的,誇讚的話更是跟不要錢一樣,一股腦的往葉茵身上堆。

    眼看着寒暄的差不多了,蔣氏便輕咳了一聲,衝着葉茵使了個眼色:“行了,這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去村口看看,四郎回來沒有。”

    葉茵知道,四郎每天從學堂放學之後,還是要跟其他的小夥伴們玩到天黑纔回家,之所以蔣氏會這麼說,不過是想要找個藉口把她支走罷了。

    媒婆上門,還要特地支走她,不用說也知道,說的是她和方鳴的事情了。

    想到早上他剛在小樹林裏,和方明提起兩個人結婚的事情,現在不過纔是下午的時間,媒婆就已經上門了,葉茵心裏面甜蜜蜜的,原來方鳴這段時間雖然沒跟他聯繫,但是心裏卻還是喜歡他的,不然也不會把他的話這麼放在心上,這麼快就有了結果。

    既然說的是自己的親事,那葉茵就真的沒有理由留在房間裏面了,於是她塗紅的雙頰。悄悄地出了房間。

    但是她並沒有如同蔣氏說的那樣,真的出門去村口,接四郎放學回家,而是從前門出去之後,回了後門,偷偷躲在門口,聽蔣氏和李婆子說話。

    “嬸子,你看讓我說什麼好,這次是實在是多虧你了!”

    屋裏,蔣氏看葉茵走了之後,親自動手給李婆子倒了一杯茶,端到他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說道。

    “沒事兒,應該的!都是鄉里鄉親的,能幫的忙我一定會幫的。你也不用跟我客氣,我看茵兒是個好孩子,我也實在是心裏喜歡他。”

    李婆子說着,把眼神往大方的方向轉了轉,隨後對蔣氏說:“怎麼?那邊的人都沒在家嗎?”

    “是啊,誰知道呢?這大的不着家小的也不着家,一天天的這點兒活計全都留給我們,也說不得裏外的都要我們來操持了”

    蔣氏這邊說的一臉認真,那位李婆子心裏卻暗自嗤之以鼻——別人不知道,他這個住在李家屯的人還不知道嗎?

    葉家,裏裏外外的活基本上都是大房的王氏在幹呢。現在這話到了蔣氏嘴裏,竟然說的跟真事兒一樣。

    不過心裏雖然覺得可笑,李婆子嘴上倒是也沒說穿,而是直接嘆了口氣,順着她的話茬說道:“說起來這也是四丫頭跟,方家二小子沒有緣分……”

    見蔣氏是沒有接話,李婆子又話鋒一轉道:“不過,這親事啊,都講究個門當戶對。原來,海英在的時候,那就講不了了。現在,海英也走了,人家方家二小子眼看着又是要中秀才的人了,怎麼看都跟四丫頭不匹配,倒不如各自尋了合適的人爲好。”

    他這麼一說,蔣氏心裏倒是舒服了許多,趕緊接着道:“誰說不是呢?就四丫頭這樣子的,嫁到方家也是遭罪。那方家二小子,眼瞅着和泓宇一樣,都是要中秀才的人,怎麼能娶一個臉上帶着疤人當娘子?!再說四丫頭從小在我面前長大,是個什麼樣的脾氣秉性我還不知道嗎?這當家主婦要做的事情,裏裏外外,隨人犒往的,他哪樣能拿的起來啊?這樣的性格嫁到方家,不是擎等着被人嫌棄呢嗎?”

    “要說不是呢?方家二小子那人才、那樣貌,就是要娶,也得娶你們家葉茵這樣的姑娘不是嗎?”李婆子跟着恭維道。

    不過,很快,蔣氏便高興不起來了,因爲對方話鋒一轉,道:“只可惜……”

    蔣氏一聽這話,整顆心便沉了下去,趕緊追問道:“只可惜什麼?我還沒問嬸子呢,今天您去方家,到底那邊是怎麼給回話呢?”

    “你還說呢,我今天去,倒是碰見一個熟人!”李婆子往炕上一坐,一邊嗑着瓜子兒,一邊道。

    “哦?!”蔣氏壓下心裏不好的預感,強迫自己微笑着問道,“嬸子這是碰到誰了?”

    “還能碰到誰?還不是山西白頭鉤的魏婆子?”李婆子沒好氣兒的道、

    果然!

    蔣氏一聽,心裏暗道了一聲不好,這魏婆子是山西白頭溝的人,和李婆子一樣也是靠幫人保媒拉縴爲生!

    本來兩邊沒什麼干係,可是這邊自己家的女兒和方家二小子正在商量定親過名錄的事情,那邊竟然有其他的媒婆找上門來!果然是看,方明要中舉了,所以打算招他做女婿嗎?

    蔣氏心裏很清楚,對比其他的人家,自己家的女兒,除了和方明有幾年的感情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更多的優勢。

    而所謂的少年少女之間的感情,又更是拿不上臺面的東西。這麼一來,自己女兒和方明之間的婚事就更加的坎坷了。

    “那怎麼辦呀?那嬸子知不知道那魏婆子,到底去方家到底是幹什麼的呀?”蔣氏着急的問道

    “哎喲我的大侄女兒!平時看你這麼精明的人,怎麼這會兒反倒犯糊塗了呀?”李婆子拍手打掌得到,“那魏婆子去還能幹什麼呀?還不是受了其他人家的囑託,來給方家二小子說親嗎!”

    《妖孽王爺神醫妃葉薇封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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