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海利說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沒有銀子,他們都看不起我。再說了,四郎還小,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喫東西、上學堂,甚至茵兒的胭脂水粉,哪個都是錢,我這也是沒辦法,纔會走錯了路……爹……”
葉海利一邊一邊哭嚎着。
這邊葉老爺子氣得直哆嗦,那邊張氏也開始哭號了起來。
她撲倒葉海利身上,一邊拍打他,一邊大罵:“我打死你個不孝子,你竟然瞞着我,自己私吞了這麼多銀子!你自己做錯了事,還要把錯往你老孃身上推,我打死你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天哪,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喪良心的玩意……”
“行了!都閉嘴!別添亂了!!”
葉老爺子大吼一聲,隨後重重嘆了口氣:“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也怪我平日裏對你疏於管教,現在重要的是,這件事情要怎麼解決。”
聽到這句話,葉海利心裏升起了希望,眼睛裏也有了亮光,他擡起頭,滿臉祈求的看着葉老爺子,期期艾艾的叫了一聲:“爹……”
葉老爺子看着眼前的三兒子,一時間心裏亂糟糟的。
他就算是一家之主嗎,但畢竟也只是個鄉下老頭,一輩子過得也算是順風順水,這陡然背上了這麼大的一筆債務,一時間還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許久,葉老爺子才艱難的開口道:“老婆子,你手裏,還有多少銀子?”
張氏在這一輩子,什麼都聽葉老爺子的,唯獨銀錢上,卻是把握的相當的緊。
葉老爺子這話一說出口她就知道了對方的意思,於是她破天荒的沒有第一時間照做,而是哆嗦着問到:“老……老爺子,這是要從公中出錢?”
“你問那老些廢話幹啥?問啥你說啥就得了!”葉老爺子不耐煩的道。
“老爺子,那可是二百七十多輛銀子,咱家哪來這麼多銀子啊……”張氏的聲音帶着哭腔,也顧不得別的,只絮絮叨叨的說着自己的難處,“這些年,家裏什麼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這能掙錢的沒幾個,喫飯的嘴一大堆,還有上學的,唸書的,這哪哪不都得燒錢?再加上昨兒個老二拿走了三百兩,我這手裏……”
見張氏嘴裏絮絮叨叨,就是不肯說家裏還有多少錢,葉老爺子也着急了,他一把拿過張氏手裏的盒子。
他打開了盒子然後翻查了起來。
葉老爺子把盒子裏的銀子全部都數了一遍,最後擡起頭來,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我們家裏……現在就剩下一百八十多兩現銀子了?”
其實葉老爺子說這話倒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話落在一貫小心眼兒的張氏耳朵裏卻成了赤裸裸的譴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