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莫凡知道，羅僉事肯定不會願意在皇帝的事情上面多說，但此時他的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揭開真相了。
所以說，他還是將這個問題給問了出來。
而羅無敵也破天荒地沒有說什麼，而是沉聲說道：“陛下想要交給你的，自然是大事情，不然也不用如此費工夫。”
“本僉事也不怕告訴你，在這之後，或許陛下還會給你說上你一門親事，或者是賜你一些小妾歌女。”
聽到羅僉事的話，莫凡心中愈發疑惑。
羅無敵倒也沒有刻意吊胃口什麼的，而是直接說道：“因爲陛下想要挑選一個新的拱衛司指揮使。”
“而一個新的拱衛司指揮使，手中就必須要有值得他牽掛的東西。”
“你的背景我們已經去調查過了，從小在師門長大，也沒有什麼親人。”
“但你沒有牽掛，我們可以給你製造牽掛，只要能夠爲陛下所用就行了。”
“什麼？”聽到羅無敵的話，即便是莫凡眼睛都頓時瞪得老大，滿是不可思議地問道：“這怎麼可能？！”
讓他一個金丹期的修士去當拱衛司的指揮使，這在莫凡看來，無異於是讓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莽漢去翰林院當修撰一樣，根本就不可能嘛。
但是眼下這話卻是從羅僉事的口中說出來的，卻又由不得莫凡不相信。
“沒什麼不可能的。”羅無敵淡淡說道：“這世間本就如此，看似荒謬的事情，往往都有它自己的邏輯。”
“可是，明明指揮使大人還好好的，而且即便是指揮使想要退位，還有羅僉事這樣的英傑，不管怎麼說也輪不到我呀。”
莫凡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羅僉事，你是不是搞錯了。”
“我並不覺得我會搞錯這麼簡單的事情。”羅無敵淡淡說道：“還有，則拱衛司指揮使也不是誰想做就能夠做的。”
“指揮使大人坐了這麼多年這個位置，早就已經呆膩了，所以說纔會退位讓賢。”
“而我眼下的修爲，幾乎就已經是我能夠達到的極限了。”
“拱衛司其他高手差不多也都跟我一樣，說得難聽點，就是油盡燈枯了，沒有潛力了。”
“也正是因爲這樣，今年拱衛司的纔會到處暗中尋覓天驕，明面上是對抗天地大勢，實際上卻是爲了挑選合格的下一任拱衛司指揮使。”
說道在這裏，羅無敵的眼中浮現出了幾分冷笑：“真要對抗天地大勢，又豈是招攬幾個區區天驕能夠做到的？”
聽到羅無敵的話，莫凡表情僵了僵。
他一直就對朝廷招攬所謂的天驕對抗所謂的天大大勢抱懷疑態度，結果他沒有想到，這還真是個幌子。
搞了那麼多人來，就是爲了挑選出一個拱衛司的下一任指揮使嗎……
一時之間，莫凡全部都明白了。
難怪後來其他那些所謂的天驕，也沒有得到什麼特別的照應。
難怪在羅僉事接觸他之後，他便一路綠燈，沒有遇到過哪怕丁點兒的阻礙。
原來是因爲，他就是拱衛司未來的“王”呀！
想到這裏，莫凡心中有種莫名怪異的感覺。
與此同時又有一股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火熱陡然升騰，以及一種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畢竟，莫凡之所以加入拱衛司，不就是爲了獲得滔天的權力，看能不能夠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之中安身立命嗎？
眼下有人突然告訴他，就你了，你就是拱衛司未來的‘王’。
這自然會讓莫凡有種荒謬和虛假的感覺了。
“眼下我將事情都告訴你了，你還想要問什麼嗎？”羅無敵將莫凡的表現淨收眼底，淡淡問道。
“沒……沒了。”莫凡有些僵硬地說道。
信息量太大，他一時之間有些消化不了。
畢竟，之前莫凡一直以爲，他將來是要爲羅僉事他們辦事。
結果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是要爲站在大雍權力巔峯的皇者辦事。
甚至於，眼下高不可攀的羅僉事，以後都得聽他的命令。
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誰頂得住呀。
“既然如此，那你應該知道怎麼辦了吧？”羅無敵淡淡說道：“既然得到了聖眷，就莫要懈怠。”
“畢竟，眼下雖然定下的人是你，實際上最終會落到誰的手裏，還不好說呢。”
“最終真正能夠上位的人，手段、實力和腦子，缺一不可。”
“卑職明白了，大人！”莫凡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激盪，沉聲說道。
“那本僉事便現行離開了。”羅僉事一甩袖袍，轉過了身。
驀地，他想到了什麼，腳步一頓：“以後像是今天這樣的小聰明，就不要再耍了。”
“國子監是大雍的根基，你侮辱了他們，就相當於侮辱了大雍的根基，侮辱了朝廷無數大員的臉面。”
“好在這事你做得比較乾淨，我給你收一收尾，便就這麼過去了吧。”
“下一次如果再衝動行事，你可得好好想想後果。”
“卑職明白！”莫凡連忙躬身應道。
驀地，他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大人，卑職之前欠功勳閣的賬，能不能消了……”
“還有，卑職要想再去兌換什麼東西，能打個折扣嗎？”
“想得倒美！”羅無敵冷哼一聲，身形化作一縷黑煙，消失在了原地。
莫凡見狀，訕訕地笑了笑，轉身回了院子裏。
“這傢伙，也不知道的是真開心還是假開心。”
暗處，羅無敵看着莫凡的背影，眉頭皺了起來。
說實話，他突然發現自己有些搞不懂莫凡了。
畢竟，對方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敏銳得太多。
所以說，全彥甚至都不知道，莫凡到底相信了他的話沒有，他更不知道，莫凡剛纔的那些表現，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罷了，不管真假，結局都已經註定了。”
羅無敵喃喃說道：“再理智聰慧的人，在權力面前，也終究會迷失自己。”
“所以說，即便他最後發現自己只是一把註定被拋棄的刀又能夠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