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隻飢腸轆轆的行屍忍耐不住,離開大隊伍,打破門窗衝進房內,撈起活人就生吞活剝。
還有寥寥三隻最後面的行屍,乾脆轉身衝入鑄造坊和礦坑,殺戮其他人,場面血腥無比。
“啊!救命——救命——”
慘叫聲接連響起,這麼大的動靜,驚醒了後三院不少人。
“有怪物!有怪物!大家快醒醒!行屍有毒!拿長竹竿,趕緊拿竹竿和鐵網,不要用刀砍。”
能動彈的紛紛起身,見到恐怖的行屍後,大駭之下,倉惶拿起竹竿抵抗。
不過片刻,大量工人舉着火把,燈火接連亮起,礦坑裏的三隻行屍被百人手持竹竿圍住。
礦工似乎知道不能靠近屍怪,都用竹竿撐打,放火焚燒。
行屍眼看不妙,嘶吼恐嚇幾聲,轉身翻牆就跑,跟着大隊伍竄向前院。
最前端的那些行屍更渴望李宣的血,尾隨李宣長追。
李宣一路暢通無阻,終於將其誘到最前院的高牆下。
身後中院、後院、還有礦坑,醒來的人都陷入廝殺當中。
高牆另一側,就是最爲神祕的前院,也整個山莊的重心。
面前這座城牆高高聳起,修建在自然壘起的山石上,加上山石高度,足足有三十多米。
底部只有一扇石門可供出入,石門上畫有兩道黑色雲篆符文。
這麼高的高度,難怪後院陷入危機,也不見前面的人聽到。
李宣五指抓上石壁的縫隙中,輕輕一躍,跳出三四米高,輕鬆攀上城牆。
來到頂部,洞外冰涼的冷風拂面而來,吹散那股難聞的惡臭。
李宣長吸一口新鮮空氣,心情舒緩了不少。
俯視前院裏,遠處巷道有燈火移動,金甲士兵戒備,不過那些人還未曾發現這邊的異動。
或者很可能就算他們發現了,也習以爲常。
行屍追到身後牆腳下,近在咫尺。
但它們看不到李宣,只盯着那塊散發血腥的破布,虎視眈眈。
先前前院有強大的氣息威懾,行屍們不敢前行。
此時那股氣息收回,有美味的血氣爲引,對面還有很多活動的士兵。
行屍聞到越來越重的生人氣息,這氣息比起後院那些屍氣纏身的人更加鮮活。強烈的刺激,誘使他們越發瘋狂。
它們只有本性,不知道畏懼,噗嗤噗嗤一窩蜂似的爬上牆壁。
“距離再近一點!再近一點!”李宣靜靜盯着它們,任其靠近。
待其追到只有一丈開外,即將衝上來時。他猛地轉身,將破布往前院一扔,拔足就跑。
剛跑出兩步,拉開兩丈距離,正好與尾隨而來的屍潮完美錯開。
時間緊迫,李宣環顧四周,高牆兩頭連接着懸崖,那邊可以躲!
他速狂奔到端頭崖壁之下,足下運功,奮力一跳,躍上天坑石壁。
手腳並用,抓住石頭,急速向上攀爬幾十米高,藏在黑暗的夾縫中。
這裏距離地面將近百米,黑乎乎的環境有助於藏身。
李宣轉身觀望,下方那些行屍前赴後繼,互相踩踏撕扯。
化作灰滾滾的黑色浪潮,一股腦的追着破布,涌進前院內。
最前方跑得最快的行屍落地後,率先抓起破布,還沒吸到血腥,便被隨後落下來的大量行屍照頭砸中。
怪物被血腥刺激的只剩本能,爲了爭搶破布,抱成團互相廝殺,來回爭搶。
李宣的血液有種驚人的誘惑力!比起生人氣息,反而更受行屍青睞。
此時,十幾丈開外有一座凝風閣,此地距離城牆最近,樓閣下有十六人,共兩隊銅甲士兵值守。
他們按照上面的吩咐,於今夜值守時,無論聽到後院傳來什麼動靜,也無需理會。
原本一切靜悄悄的,雖然中途偶爾傳來怪聲,可之前每個月都有一次,他們都已經習以爲常。
夜色過半,靠城牆那邊的黑暗深處,忽的傳來一聲墜地巨響,值守士兵全部聽到動靜。
然而低階士兵沒有上級命令,誰都不敢擅自行動,只是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聲音剛結束,又有一股濃重的寒風,卷着惡臭撲面而來。
風中還夾雜着細碎雜亂、詭異低沉的摩擦擊打和嗚咽聲。
強烈酷寒,致使四周溫度驟降幾十度,所有士兵身劇烈一寒,差點被凍僵。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又有屍腐惡臭竄進肺部。
士兵臉色一白,腹內翻江倒海,忍不住就要吐出來。
領隊捂住口鼻,急忙走到院中央,盯着城牆方向的黑暗看了一眼。
那些怪聲不曾遠去,反而嗚嗚啦啦作響,越來越近。
他一臉驚訝:“怎麼會有這麼大動靜?你們四個,快!跟我過去看看!”
“你們兩個,快去通知去校尉大人!剩下的守在這!”
四名士兵跟着領隊,往城牆那邊快步跑過去。
城牆腳下,行屍們力氣奇大,互相兇猛的撕咬殺戮,爭奪幾下便把破布撕成碎片。
不一會兒,滿地殘屍碎塊,斷口流出黑色粘液,腐蝕力極強,血跡和布片一沾,就化爲無形。
沒了血味,它們又聞到越來越近的生人氣息。
先前被激發的兇性再度爆發,一個個張口狂呼,似蜘蛛爬行,翻牆過瓦,往前院急速襲去。
五個士兵急匆匆趕來,剛拐過牆角,突然,腐臭味混合勁風迎面一吹。
電閃之間,三隻灰白色的恐怖行屍,從黑暗中猛地竄出,張牙舞爪,撲面襲來。
“啊!不好!是行屍!”首領知道的最多,一眼認出此物,嚇得渾身一抖。
情急之下大喊一聲,拔起腰間陌刀,橫向前一刀砍出。
刀鋒劈過,將撲過來的三隻行屍,攔腰砍斷。
“噗——”的一聲,黑色血液從行屍斷口處噴出。猶如天女散花般,飛濺向五人面孔。
屍血中帶有一種劇毒,具有強烈的腐蝕性。
他們很快感到臉上瞬間產生可怕的燒灼感,皮膚翻卷潰爛,化爲膿水膠質,五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塌陷下去。
“啊——”五人極度痛苦之下,捂住臉,跪倒在地,張口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行屍被砍成兩截,並沒有死去,反而只憑雙手攀躍,速度飛快爬過來,與後面的行屍一起襲向五人。
五人渾身上下,被黑液腐蝕的千瘡百孔。
就連金鐵打造的鎧甲,也抵擋不住,沒有一處完整,腐蝕蔓延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