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因爲石墨鍛造爐的燒製而成,湯和與一衆工匠,都是守在那石墨鍛造爐身旁,門口,只有與一位青年工匠,等候朱子安。
“小真人,您可來了!”
看到馬車標有湯家印記的馬車過來,宋太樸眼睛一亮,還未等馬車停下,便是快速走上前.
朱子安剛鑽出馬車,宋太樸連忙行禮。
“裏面怎麼樣了?”
對於宋太樸,朱子安十分熟悉。
這位,生於工匠世家,從小便在軍器局幫手,現在已經成爲軍器局的正式匠師,一個人管着一間鍛造間。
考慮到,軍器局一衆匠師,包括大使與副使,都是不惑知天命的年紀,這位宋匠師,應該便是下一任大使的接班人。
不過,對於朱子安,這位宋太樸也是打心眼裏敬佩。
在朱子安來軍器局這幾次,都是宋太樸接待。
每一次,這位小真人隨口幾句話,都能讓宋太樸苦思冥想,受益好幾天。
“回小真人,幾位大人都在甲一鍛造間候着!”
說着,幾人已經進了鍛造間大門,穿過大廳,直接往後面的鍛造間而去。
“東西都備好了?”
“上好的鐵礦石,上好的焦煤都已經備好了!”
一路上,朱子安問什麼,宋太樸便是答什麼。
很快,便是來到,專門放置石墨鍛造爐的鍛造間內。
一個新建的更大的鍛造間。
“見過湯叔叔!”
“見過幾位大人!”
一進門,朱子安便是看到,湯和與軍器局尚銀鐵等人,都是圍在新燒製而成的石墨鍛造爐旁邊,滿眼熱切。
“子安快來!”
湯和連忙招手。
“見過小真人!”
尚銀鐵幾人,則是連忙見禮。
“快將火把拿過來!”
還未等朱子安走到跟前,湯和又是連忙朝着,最外圍的一個年輕工匠,吩咐道。
“是,大人!”
片刻,一把燃燒着的火把,便是被遞到湯和手上。
“子安,就等你了!”
湯和轉手,便是將火把遞給朱子安!
頓時,鍛造間內的氣氛,都凝固起來。所有人夠直勾勾的盯着朱子安,滿眼熱切。
“如此,子安也就卻之不恭了!”
說着,朱子安便走到火爐前,緩緩將手中火把,放在早就備好的乾草上。
“噼噼啪啪~”
很快,乾草之上的焦煤,便被引燃,放出大量火焰!
“譁……”
整個房間內的所有匠師,都滿臉激動。
“再加焦煤!”
“鼓風機動起來!”
尚銀鐵更是滿臉興奮,開始大聲指揮了起來。
“湯叔叔,咱們坐在前面等吧,想要熔鍊出鋼汁,還得兩個多小時呢!”
不一會,整個鍛造間內,便是熱了起來。
不過,對與軍器局的匠師們,這些溫度,已經很習慣了。
而且,在鍛造間內,這些匠師們,一直都是穿着短褂,露着精練的膀子。
但是,還是穿着厚衣物的湯鼎,早已經開始熱的滿頭大汗。
“也好!”
湯和這才注意到,湯鼎也混在人羣之中。
大廳一看便是軍器局的風格,只擺放着幾把椅子與幾個茶几,十分簡樸。
旁邊,則是一個熱騰騰的小爐子,上面放着一個小水壺。
一直咕嚕咕嚕的直響!
“大人請用茶!”
“小真人請用茶!”
一直跟在幾人身後的宋太樸,連忙拿過一套茶杯,用開水一燙,便給幾人沏茶!
隨後,便是端坐在一側,安安靜靜的看着朱子安。
這讓朱子安渾身一顫,莫名的想到那位戶部的楊老爺子!
……
只是,他卻不知,那位楊老爺子,已經唸叨了他很長一段時間了!
“皇上,這一段時間,應天城附近,所有青壯農戶,都在小真人工地幹活!老臣擔憂在春耕之時,這些農戶會身乏,而誤了春耕。”
御書房內,戶部尚書楊思義,對着朱元璋行完禮之後,便是小心翼翼的說道。
“嗯?”
朱元璋停下手上動作,盯着楊思義,定定看了好長時間,才緩緩開口道。
“此事,你欲如何?”
“臣想奏請皇上,在春耕之前,是否可以讓那些農戶,歇息一段時日?”
楊思義眼中閃過一絲緊張,連忙說道。
“哦?”
朱元璋一愣,看着楊思義,似笑非笑道:“你是說,子安會將那些農戶,累着?”
“皇上!”
楊思義連忙低着頭,不語。
“哈哈哈……”
“楊思義啊,楊思義,你終於也有出錯的時候!”
讓楊思義沒想到的是,朱元璋卻是大笑道。
“你以爲,城外工地上的那些農戶,都是子安強行徵調過來的嗎?還說是,子安天天在工地上,虐待那些農戶,又或者是楚南他們,在欺霸那些農戶?”
“這……”
楊思義頓了頓,難道那些城外工地上那些農戶,還能過上好日子?
“皇上,臣在想……”
“好了,你也甭想了,朕也好久沒有出去了,今天就一起出去走走!”
朱元璋直接一擺手,沒有給楊思義繼續說話的機會。
“臣遵旨!”
楊思義連忙回道,接着便是感到一陣不安,好像城外情況,與自己瞭解到的不一樣?
不過,還沒等楊思義想多久,朱元璋便已經換了一身尋常衣服,走了出來。
“咦?”
看到楊思義,朱元璋一愣,“你怎麼還在這裏?”
“臣?”
楊思義也是一愣。
自己不在這裏,還能去哪裏?
“快去換衣服,咱在宮門外,等你!”
看到楊思義的表情,朱元璋便是知道,楊思義根本沒理解自個的話語,連忙說道。
“是!”
聽罷,楊思義這才反應過來,皇上這又是要微服私訪。
隨即,連忙往千北廊跑去。
在戶部衙門,他就備有一套尋常衣物。
一刻鐘之後,一輛沒有任何標記的馬車,便是直接從洪武門駛出,往城南而去。
“楊思義,你可是看出什麼來了?”
在城南工地上,朱元璋負手而立,昂着頭,滿臉欣慰的看着眼前,正乾的熱火朝天的一衆工人,緩緩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