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語氣懇求,表情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年輕女子。
但那女子只是靜靜的看着他,面色平靜無波。
少年以爲她不想幫她,不禁表情哀痛,真情流露,細說起自己的經歷:“我生在商賈之家,家中父母皆是良善之人,家中生活幸福美滿,因着父親母親的關懷,我自小體弱的毛病也彷彿不再重要,只想一直那樣快樂幸福的生活下去。但有一日,家中突糟賊人夜襲,我親眼看見父親母親的死去,姐姐,我心有仇恨,姐姐,你能明白那樣的感覺嗎?”
話音落下,他已是滿臉淚水。
齊崢咬着脣瓣,一臉哀痛又倔強。
姜瀧看着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覺得這世間一切彷彿黯淡了下去,悲慘經歷者無數,生活幸福着只有一少數,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痛苦與難過,不足爲外人道。
齊崢的經歷,她亦心懷悲憫。
看着少年堅毅的面容與眸中隱現的仇恨之色,她下了決定。
“好吧。”姜瀧說道。
語氣認真而堅定。
她站起身來,站在少年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表情柔和而平靜。
“希望你不要爲你的決定後悔。”
齊崢面露驚喜,隨即堅定的回覆:“我絕不後悔。”
姜瀧手中一道靈力涌出將齊崢原本跪下的身子浮起,隨後輕飄飄的落在地面之上,齊崢一臉的驚慌之色,隨後驚異的看着姜瀧:“姐姐,這...?”
“如你所見,我本修仙之人。”
這世間原本便存在着妖魔鬼怪,齊崢也聽過不少怪奇的話本,自己亦親眼見過道士捉妖的場景,只是他從未想過自己會遇見這樣的奇人。
他一直以爲姜瀧只是普通的江湖中人,會些武藝而已。
他又驚又喜,覺得自己真是撞了大運,天上掉了餡餅。
一時震驚的說不出話,只愣愣的看着姜瀧。
姜瀧道:“你是個誠實善良的好孩子,幸好你如今遇見的是我,而不是其他什麼心懷黑暗的惡人。”
“這天下衆生,每個人都有自己命運,都有自己的造化,有修道資質的人爾爾,我可以教你修行功法,你若有資質,三日內必能小有所成,若沒有,我也可教你普通武功,讓你有能力保護自己。”
姜瀧這般說着,腦中不禁想起歸真派的種種。
歸真派雖是仙門,屬修仙門派,但能修習法術之人卻是百裏挑一。歸真派這般的修行門派,沒有真正修煉成仙,自然也無法脫離凡塵。因此,每年門中也都會在凡間招收弟子。
這招收弟子,不看家世背景,不看年齡大小,只看緣分,看因果。
不過大部分弟子都是無路可去主動拜上山門,比如太窮喫不起飯,或者家破人亡,或者爲了某些原因想學本事。
歸真派弟子衆多,也並非全部都是有資質修習法術之人,也有不少資質平平或者普通人,這樣的,便會有專門的長老帶領管束脩習武技。
再配合符咒,陣法等物,對付小妖小鬼亦是不成問題。
勤能補拙,哪怕沒有修仙的資質,亦能在自己的努力之下獲得想要的東西。
只是比起那些有着超凡資質的人,他們會更辛苦罷了。
“多謝姐姐。”
齊崢的聲音讓姜瀧回過神來,眼前的少年面有紅暈,看得出很是激動。
她微微笑着應聲:“我出身正道,所在門派亦是將心懷天下,除魔衛道爲準則。希望你能保持本心,不要被仇恨迷了雙眼,不論何時,心存一份善念。”
少年鄭重道:“我知道了,姐姐。”
——
姜瀧傳授給齊崢的功法乃是仙門衆知的入門級功法,若有資質,三日內便能修出靈力,以靈力的多少來判斷資質的大小。
這三日,姜瀧帶着齊崢在一處城池客棧停留,這座城內有一仙門門派駐守,因此,此地也有不少仙門之人往來。
將齊崢留在客棧獨自修習功法,姜瀧戴着面紗來到了一處茶樓。
此樓名爲,飛雲樓。
飛雲樓乃是仙門六大派之一,乃是消息最爲靈通,也是在凡塵駐地最多的門派。
茶樓只是表象,唯有知情者才知曉這茶樓究竟有什麼樣的背景。
此時的姜瀧已然換下了一直喜愛的墨藍衣裳,而是穿着一身簡單的青衫,身材纖細卻有着女子的窈窕曲線,一根木簪將長髮挽起,面紗遮住半張面容,只露出一雙明亮的雙眸,波光流轉間似能洞察人心。
她走進茶樓,朝着迎客的小廝微笑道:“二樓還有位置嗎?”
那小廝心領神會,露出秒懂的神情,恭敬道:“有的,姑娘樓上請。”
她便徑直朝着樓梯走去,腳步剛邁上木梯,周圍環境便猛地一變,一陣仿若流水般的波動過後,樓梯上方已是變了模樣。
她緩步走了上去,只見其內已有不少人三兩聚在一堆,小聲交談,或安靜喝茶,或拿着一塊白布反覆擦拭鋒亮的長劍,或低頭畫符,等等等等。
姜瀧的出現,引來幾道目光注視,也許只是路人陌生的打量,姜瀧沒有放在心上。
與二樓招待的小廝要了壺茶,她便尋了個位置坐下,開始安靜傾聽周圍人小聲的談論。
她自己不喜多言,卻喜歡聽別人說話,許是因爲可以從那些言語裏聽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不過這樣的方式太慢,有時候目標明確之時,還是問知道的人最好。
就比如此時。
小廝端着茶放在她的面前,她喚住小廝,問道:“最近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那小廝身上沒有靈力波動,但看他動作以及走路姿勢,應是個習武之人。他看着姜瀧爽朗笑道:“姑娘想知道什麼?最近發生的事可有點多。”
姜瀧從袖子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那就都說說罷...”
小廝眼睛一亮,應了聲:“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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