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倩兒拿着豬頭的手微微一顫,她想過很多可能,唯獨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她知道楚家的情況,也知道楚丹兒一直不嫁人是因爲家裏的弟弟妹妹。試問,若是換做他,她能做到嗎?

    不,她做不到的,她沒有她的堅強與果斷。更沒有她的聰明與蕙質蘭心。不管什麼困難,在她身上,彷彿任何問題都能迎刃而解。她羨慕,也嫉妒。卻一輩子也成爲不了她。

    晚飯時分,夜影回來了。幾人坐在桌前用膳,這時,有人敲門。

    “這麼晚了會是誰?”夜影去開門,很快帶回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熟人。謝藝瑟,他怎麼找到這裏來了?

    陳恪笑着起身,“我還以爲你尋了舊友,不會在回來了。這位是……”

    謝藝瑟拉過女子,“這位是我妹妹,謝敏。”

    “你不是孤兒嗎?”陳恪疑惑。不是說當年爹孃賣了它,之後再也沒有回去過。怎麼出門一趟,還帶回來一個妹妹?“是親的嗎?”

    楚丹兒第一次見到這般耿直的。輕咳提醒。

    陳恪回過神,尷尬一笑,“那個,我沒別的意思,就是隨口一問。你們喫飯了嗎?我們剛喫,要是沒喫,就快喫點。”

    陳恪心疼飯菜,卻也不好自己喫,讓旁人看。幾人喫完飯,陳恪與謝藝瑟聊天時,謝藝瑟說出此行目的。

    “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辦完,我妹妹謝敏能不能暫時住在你這裏,你放心,等我辦完事情,我會盡快回來接她的。”

    謝藝瑟對他有救命之恩,眼下有主動開口。陳恪實在不好拒絕。猶豫之後笑道,“自家兄弟,不必這般客氣。正好這邊人手不足,要是她願意,也可以幫着照顧一下孩子們。”

    謝敏上前道謝,“那就謝過陳公子了。”

    謝敏長得十分漂亮,說話溫柔似水,讓人聽了好生歡喜。陳恪瞧見她之後,臉上的笑意就沒斷過。柳倩兒站在窗前,滿臉擔憂。連楚丹兒靠近都沒有發現。

    “陳恪只是待人熱情,你放心,她並非看中皮相之人。”

    “可是,他已經同意留下謝姑娘了。”柳倩兒對此還是有些介意。

    “謝公子主動開口,陳恪不好拒絕。不過是幾日罷了。很快就過去了。”楚丹兒開導。待謝藝瑟帶着謝敏回房間休息後,楚丹兒去了涼亭。趙熙招隨後也過去了,兩人審問,“你什麼時候與他如此交好了?”

    “也不是交好,就是之前,他救過我的性命。你們也知道,我一向仗義。所以等他回了柳唐縣,我就說,若是他沒地方去,可以隨時來找我。”他當時其實也就是隨口一說,誰知道她當真了。

    “謝藝瑟是殺手,留下她,實在是危險。他可有說過什麼時候離開?”楚丹兒直奔主題。

    陳恪也擔心此事,所以剛纔特意問過,“他明日一早就走,你們放心,她這次過來只是爲了安頓謝敏。”

    “關於謝敏,你是怎麼打算的。你可想過,你這麼留下一個女子,倩兒會怎麼想?”男子向來粗心,他們或許好心,卻不是讓旁人傷心的理由。楚丹兒既然知道了此事,就不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陳恪不解,“我只是留他多住幾日,柳姑娘善解人意,定然會明白我的用心。”

    “陳恪,你不能將他的縱容當成你毫無原則的底氣。若是你真的不想她誤會,我勸你還是與她解釋一下比較好。”楚丹兒起身離開。陳恪納悶的看向一旁,“趙兄,有必要嗎?”

    “那你在乎柳姑娘嗎?”陳恪不說話,趙熙招笑了,“若是不在意,便不用管她的歡喜。若是在乎,就去一趟。女子與男子不同,千萬別讓自己後悔。”

    夜色漸濃,陳恪躺在牀上翻來覆去誰不知道,不知道過了多久,翻身起身,去了隔壁,“柳姑娘,你睡着了嗎?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說一下。”

    柳倩兒還在想剛纔的事情,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眼下聞言,慢慢坐起身。卻沒有開口。

    這時,門外。陳恪再次開口,“那個……謝公子對我有救命之恩,他所託並非難事,所以我就答應了。你沒生氣吧。”

    所以,他這麼晚過來,是來與她解釋的?所以,他也是在乎她感受的?

    柳倩兒想到這些,眼底閃過一抹歡喜,但是依舊沒有開口。

    夜色漸濃,窗外的人看着滿天星空,夜涼如水,一陣冷風吹過,陳恪不自覺收緊衣衫。剛纔出來的有些匆忙,沒有穿外套,眼下回過神,察覺到了寒意。

    “柳姑娘,我說完了。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屋了。”陳恪來的匆忙,去的也匆忙。但是僅僅這麼一句話,柳倩兒便一夜好夢,一覺到天亮。

    感情之事,從來沒有道理可講,喜歡了,就是喜歡了。

    第二天早上,柳倩兒出門做早飯,楚丹兒將他攔下,“你的腳傷還沒好,回去休息吧,我去做早飯就行。”

    這時,對面房門打開,謝敏笑着上前,“楚姐姐,柳姐姐早,這幾日麻煩你們了。我也不好白喫白住,廚房在哪裏,我幫你們做早飯吧。”

    “這怎麼行?你是客人,哪有讓客人做飯的道理。”楚丹兒拒絕,“昨晚省了不少飯菜,我等下熱熱就行。”

    “那怎麼行,楚大哥不喜歡喫剩菜剩飯。楚大哥喜歡喫肉。但是一定要是新鮮的豬肉。”謝敏張口說的都是陳恪的喜好。柳倩兒嘴角的笑意瞬間消散。

    她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嗎?

    楚丹兒也詫異不已,“你與陳恪之前就見過?”

    “沒有。是我哥哥與我說的。我哥哥說,他從未見過那個男子活的這般精細。說的多了,我便記住了。陳大哥是好人,他願意收留我,我總要做些什麼報答他,奈何我一無所有,唯有洗手作羹湯,聊表心意。”

    洗手作羹湯?這話聽着沒問題,可是從他口中說出來,怎麼就這麼曖昧呢?

    楚丹兒笑笑沒說話。轉身去了廚房。很快謝敏跟上。“楚姐姐,昨晚那些都是你做的嗎?我看到陳大哥很喜歡你做的滷肉,不知道楚姐姐可不可以教教我。這樣我以後就可以給陳大哥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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