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連串的如果,顧溫暖說的毫無力氣,像是自言自語,可謝淮卻聽得清清楚楚,字字句句像針一樣扎進謝淮的心。

    謝淮把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怪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果不是自己非要拉着顧溫暖去什麼啤酒節提前慶祝的話,這一切也就不會發生。

    而顧溫暖似乎也默認了謝淮的錯。

    “暖暖,對不起,對不起,要不是我非要跟你去慶祝,可能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謝淮懇求的向顧溫暖認錯,從來沒有見過謝淮這麼卑微過。

    顧溫暖不去理會謝淮,掙開謝淮抱着自己的手,要一個人走。

    “你要去哪兒,暖暖。”

    顧溫暖不管謝淮在後面怎麼喊就是不答應,在馬路上也是橫衝直撞,導致馬路上的車輛橫七豎八的都圍在了顧溫暖周圍。

    “你怎麼走路呢,沒看見是紅燈嗎。”

    “前面的,你是瘋子嗎?”

    “在大馬路上撒潑,不要命了吧。”

    幾個車主不依不饒的向顧溫暖罵道,可顧溫暖還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在後面追的謝淮一把抱住顧溫暖,連聲向幾個車主道歉。

    “對不起啊,對不起,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現在就領她回家。”

    謝淮抱着沒有知覺的顧溫暖走到馬路旁邊,已經疏通了交通,有些車主還是不依不饒的。

    “神經病吧,情侶吵架也不用在大馬路上吧。”。

    被抱着的顧溫暖不想理會那些話,還是想要往前走,謝淮不知所措,只好放開了她。

    “暖暖,你這是要去哪兒呀。”。

    顧溫暖不說話。

    “暖暖,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呀,你打我罵我都行,或者你哭出來也行,至少有一個宣泄的窗口。”

    其實謝淮大概也猜到了顧溫暖要去哪兒了,只是他不願意讓這個小丫頭看到那麼痛苦的畫面,萬一是生離死別,她又怎麼會受得了呢,所以一直不敢向顧溫暖提。

    可顧溫暖不這樣想,不管怎樣,即便是趙奶奶搶救不過來,自己也要陪在她身邊。

    “暖暖,我帶你去,我帶你去陪着趙奶奶。”

    顧溫暖一聽到趙奶奶這個人名,立刻停住了腳步,謝淮真心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小白兔那麼痛苦。

    謝淮最後還是決定帶着顧溫暖去醫院。

    在搶救室的外面,顧溫暖和謝淮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天明,手術室的燈才滅了下來。

    就在手術室打開的那一刻,顧溫暖和謝淮一同上前,顧溫暖撲在了趙奶奶的身上,可是趙奶奶卻被蓋上了白布,再也看不到顧溫暖了。

    “趙奶奶,趙奶奶,你這是怎麼了,你起來看看我呀,是我,顧溫暖,趙奶奶,你看看我。”

    謝淮比顧溫暖理智了許多。

    “暖暖,你不要這樣,趙奶奶她,她已經。”

    “請問,你們是死者家屬嗎?”

    謝淮強撐着身體聽醫生宣告趙奶奶的死因。

    在醫生宣告完之後,謝淮拉起來顧溫暖,讓護士繼續推着病牀往前走。

    可顧溫暖此時,眼淚就像決堤了一樣,抱着趙奶奶一直哭一直哭,不肯撒手。

    以前顧溫暖哭得時候都是受了委屈,在謝淮面前也就裝裝樣子,撒撒嬌的哭幾聲,可這次不一樣,顧溫暖哭得嘶聲裂肺,要把自己內心裏的痛苦都哭出來似得,看得謝淮心痛,再加上愧疚感,謝淮更加不知道怎麼安慰顧溫暖了。

    “好了,家屬待會兒要簽字,我先把死者推到太平間。”

    護士不管不顧的硬是要把趙奶奶推走,謝淮也沒有辦法,只能拉着顧溫暖,讓她從趙奶奶的身上起來。

    顧溫暖被謝淮這麼一拉,突然間覺得失去了重力,暈倒過去了。

    “暖暖。”

    等到顧溫暖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病房裏,自己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找趙奶奶。

    “趙奶奶呢。”

    顧溫暖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了,謝淮一直陪在旁邊,連眼睛都沒有眨。

    可是謝淮不敢跟顧溫暖說起趙奶奶的事情,害怕她再一次遭受打擊昏過去。

    其實謝淮不說,顧溫暖也清楚的很,只是下意識地讓自己忘記趙奶奶的死而已。

    在顧溫暖昏睡的時候,謝淮安排人已經去處理趙奶奶的事情了,趙奶奶說,辦完大秀之後要會乞力馬紮羅陪着自己的先生,所以謝淮遵照趙奶奶的意思把趙奶奶的骨灰送到了乞力馬紮羅,和趙奶奶的丈夫葬在了一起。

    並且命人按照之前的手稿連夜打造了一款乞力馬紮羅的雪這件婚紗送到了趙奶奶和趙先生的墓碑前,這也算是圓了趙奶奶的夢,彌補了自己的一點愧疚感。

    顧溫暖看謝淮不回答,硬是拽着謝淮問。

    “謝淮,你告訴我,趙奶奶沒有死對不對,你告訴我,這些事情根本都不是真的。”

    謝淮低着頭,不敢看顧溫暖的眼睛。

    “暖暖,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顧溫暖看着謝淮的表情就知道了,這麼能幹的謝淮自然也會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顧溫暖累了,或許她不想看到謝淮吧。

    顧溫暖不想再追問了,躺下,轉過身背對着謝淮,偷偷地抹眼淚。

    顧溫暖每掉一滴眼淚,謝淮的心就痛一百分。

    事情鬧得那麼大,新聞早就報道過了,不過新聞上的報道太過於難聽,導致了公司內部一些成員的騷動,謝淮必須回公司處理。

    顧溫暖的父親作爲公司最大股東,自然也知道了大秀的事情,趕來醫院陪自己的女兒。

    “爸,這件事對不起,都怪我。”

    “好了,小淮,你先回公司吧,暖暖這兒我看着就行。”

    “麻煩您了,爸。”

    無論承受多大的痛苦,謝淮都要站起來爲公司着想,即便現在自己的小可愛再怎麼需要自己,謝淮也要會公司主持大局。

    “總裁,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負責人是顧溫暖,應該由她來承擔,而且新聞報道對我們公司也不利,她應該站出來澄清的。”

    “好了,我都說了,這件事情我來辦,顧溫暖的事情以後再說。”

    高層會議中,幾個部門的負責人爲了公司的利益強行控訴顧溫暖的不是,讓她承擔最後的一切後果,當然這裏面也不乏沈樂之的煽風點火。

    “謝總,顧溫暖總歸是我們設計部的人,在負責大秀的時候沒有責任心,沒做好最好的安保工作,導致了大秀被毀,人員傷亡,Z百貨要求我們做出一定的解釋,既然是我們設計部的事,那我們會自行解決,謝總也不必爲我們承擔。”

    “沈總監,顧溫暖確實是有一定的責任,但那天的事情確實我也在場,爲她承擔一些責任也是應該的,明天我會召開記者見面會,公開向Z百貨道歉,並且向所有參與大秀的人員道歉。”

    “那顧溫暖的處理態度呢?總不能讓一個損害公司名譽的人繼續留在設計部吧。”

    謝淮已經無力抵抗他們的反駁了,只好把顧溫暖任職的事情交給人事部去辦了,接下來還有Z百貨的道歉接踵而來。

    本來從大秀之後,謝淮就沒有休息過,一直陪着顧溫暖,再加上公司各種焦頭爛額的事情已經讓謝淮喫不消了,這會兒沈樂之又來了。

    “謝總,這麼晚了,還在忙嗎?”

    “對,有什麼事情嗎?”

    “我只是想問問顧溫暖怎麼樣了,她有沒有事情。”

    “她很好。”

    “是這樣呀,那謝總您呢,我看您挺累的,不要緊嗎?”

    謝淮被問的有些煩了,直接合上文件,跟沈樂之說道。

    “沈總監還有什麼事情嗎,如果沒有的話就請先回去吧。”

    沈樂之在謝淮這裏吃了啞巴虧,始終不甘心,只好鬱鬱寡歡的離開。

    轉身的瞬間分明看到沈樂之嘴角有些許上揚,露出邪惡的微笑。

    在沈樂之離開後,謝淮辦公到深夜,想着儘快辦完,然後儘快去醫院陪着自家小可愛。

    謝淮到醫院的時候,顧溫暖早就睡着了,只不過謝淮打開門看到陪在顧溫暖牀邊的謝逸的時候,自己有些不開心罷了。

    自己躲在醫院走廊的躺椅上睡了一晚。

    等到早上的時候,顧溫暖還沒醒,謝逸從房間裏出來,看到自己的弟弟蜷縮在躺椅上,那麼狼狽的樣子,就連在家人面前都不曾展現過,謝逸看得有些心疼,走到弟弟旁邊,拿起掉在地上的外套給弟弟蓋上。

    “哦,你醒了,怎麼不進去睡呀,外面冷。”

    “看着暖暖睡得挺熟的,就不忍心打擾她了。”

    謝淮坐起來,謝逸和弟弟一同坐在座椅上。

    “昨天晚上來的吧。”

    “嗯,對。”

    “公司裏那麼多事,還不忘了來陪暖暖,看來你對暖暖真是用心呀。”

    “她是我妻子嘛。”

    哪裏僅僅是妻子那麼簡單呀,是自己的心一直在跟着顧溫暖而已,顧溫暖在哪裏,他自然也在哪裏,顧溫暖痛苦的要死,那謝淮自然也是痛不欲生了。

    “哦,對了,哥,你怎麼在這兒呀。”

    “爸爸說公司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的,讓我來看看暖暖,而已小時候暖暖不就最聽我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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