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不改色看了韓千城一眼，淡淡的聲音道：“看來，你真的很希望這是蕭承逸的主意？不過很可惜，你錯了。”
韓千城面色一變：“不可能！”
他不會錯的，今日種種絕非大當家的手筆，能利用流言蜚語讓他做出選擇，逼迫他至此的，除了蕭承逸他想不到還有誰？
他一時間慌了神，心亂如麻。
馮長陵譏笑一聲道：“你在期待什麼？你親手把人殺了，難道還指望會有奇蹟降臨，給你第二次選擇的機會嗎？
就算給你一百次你的選擇也不會變，不是嗎？”
韓千城面如寒霜一般，他斥問道：“你爲什麼不攔下她？”
“攔？”
馮長陵輕嗤一聲：“怎麼攔？你爲她設好了陷阱等着她往下跳，可憐她還傻傻的以爲你是在護着她。
韓千城你不覺得自己很是殘忍嗎？一邊利用她，一邊花言巧語的欺騙她，爲了你她真的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可是你呢？你又爲她做過什麼？
在你心中她不過就是仇人之妹，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顆棋子，你又何必在這裏假裝深情，也不覺得噁心。”
“夠了！”
韓千城怒斥他一聲，卻是不想再聽下去，他抱着言若靈已經變涼的屍體，心痛的快要無法呼吸。
馮長陵看着他，嘆了一聲問：“你對她，到底有沒有一點真心？”
韓千城目光呆滯，低低沙啞的聲音道：“這還重要嗎？”
無論真心與否，他的靈兒都不會醒過來了，而他也失去了生命中的唯一。
馮長陵搖了搖頭，不在多言，看來蕭承逸這一次真的賭輸了，韓千城最終還是選擇了他的大業，拋棄了清河郡主。
很快，魏宇就將棺木尋了來，如今雖然是四月的天，但天氣已經有些熱了，屍體根本就是存放不住的。
韓千城抱着言若靈，頭埋在她的頸窩裏道：“靈兒，原諒我。”
最終還是他殺了她，殺了這世上唯一一個在乎他的人，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會心心念念着他，喚他一聲韓大哥了。
韓千城的肩膀顫抖着，像是在隱忍着，過了許久他才平復下心緒，抱着言若靈走了出去。
院子裏放着一副上好的棺木，韓千城將言若靈放了進去，替她整理着儀容，小心而又溫柔。
魏宇在一旁勸道：“公子，還是早些讓郡主入土爲安吧。”
他越是如此，就更越讓人懷疑，如今清河郡主已死，清風寨衆人好不容易打消了心中的疑慮。
如果韓千城表現的太過傷心，豈不是坐實了他和清河郡主之間不清不楚的關係？
韓千城收了手，然後深深的看了言若靈一眼，他將棺蓋合上，對着魏宇道：“把郡主葬了吧。”
魏宇應了一聲是，隨即讓人將棺木擡了出去。
韓千城站在院子裏目送着那棺木走遠，直到再也看不見，他才撐不住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來，腳步虛晃着就要倒下。
馮長陵走過去，扶着他爲他把了把脈道：“我扶你進去休息。”
他把韓千城扶回了房間，讓他躺在牀上，然後用銀針爲他醫治。
韓千城問道：“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不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