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本來就在下雪，這會又飄飄灑灑起來了。</p>
宮道上一直有人在掃雪，但地磚還是有些溼潤，踩在上面，刺骨的寒冷從腳底心往頭上涌。</p>
趙芙苗扶着王昭儀，走在人羣裏，一路上寂靜得她都懷疑這條路上除了自己之外，就沒有人了。</p>
等到了地方，滿目白、色，哭靈的皇子大臣都已經在自己的位置上了。</p>
趙芙苗匆匆掃視了一眼，太子站在最前面，哭得讓人忍不住鼻子發酸。</p>
該哭的都要哭，趙芙苗跪在蒲、團上。低着頭，一邊拿沾了洋蔥、汁的手帕擦眼睛，一邊擔心元啓明那小子可別在這種時候出亂子。</p>
好不容易可以回去歇息一下，趙芙苗整個人都蒙了也不知道是呂得頭腦發月長，還是因爲冷的。</p>
雖然靈堂四周都擺了火盆，可這麼大的地方，又大開着門，冷風直來直往的，好些老大人都被凍得暈了過去。</p>
等回到椒瀾殿，被屋子裏的暖氣烘得全身都熱乎了，趙芙苗才反應過來，接過詩琪手中的熱雞蛋敷眼睛。</p>
雖然有輔助工具，但哭了一下午，她的眼睛也腫的不像話了。</p>
等兩人都敷好了眼睛，翠玉帶着兩個宮婢端上來兩碗清湯素面。</p>
“先喫點吧，晚上還要守夜呢。”</p>
王昭儀拉着趙芙苗做到桌子邊上去，隨意吃了兩口就沒吃了。</p>
趙芙苗看她心情不佳。勸了兩句就沒再勸了。</p>
“皇后爲人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p>
皇后雖然有時候拎不清，但大體上從來沒有出過錯，對後、宮的事情，只要不過分，她向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p>
若不是因爲太子，皇后還活得好好的呢。</p>
說白了，兒女都是債，太子也是糊塗。</p>
如今皇后用自己的命，換來了自己兒子的命，也不知道今兒看到太子那樣痛哭，會不會感到欣慰。</p>
趙芙苗陪她坐着，聽王昭儀絮絮叨叨許多皇后的事情，最後說累了，想着晚上的時間那麼長，王昭儀倒有些不好意思了。</p>
“累着你了，先去休息一下吧，不然晚上撐不過去。”</p>
趙芙苗先送她進了裏屋，這纔去偏房那邊休息。</p>
蓋着暖和的被子，沒一會就睡着了。</p>
醒來的時候，不記得夢到了什麼，總之很壓抑，連帶着心情也不太好。</p>
“王妃可是身體不適？”</p>
詩琪伺候她洗漱好。見她面、色、不佳，有些擔心是不是下午着涼了。</p>
這麼冷的天，跪了一下午，又被冷風吹了一下午，就是鐵打的人也要受不了了。</p>
“沒事，去看看娘娘起了沒。起了我就過去。”</p>
趙芙苗按了按太陽穴，很快詩琪就接手了，輕柔的給她揉着太陽穴。</p>
“娘娘已經起了，剛剛派了翠眉姐姐來說，若是王妃起了，現在屋子裏休息一會，晚點去靈堂的時候，再讓人過來跟王妃說一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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