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魔王的定力,都不免一聲驚呼。
同爲神明,貌似還是仙宗始祖逼格更高,一經顯化,氣勢便蓋過了佛尊外相,若非親眼得見,他都不知那個姓趙的人才,還藏着如此底牌。
連他都如此,更莫說老僧了,一步沒怎麼站穩,險些一頭栽那,而後的一口老血,噴的霸氣側漏,他是震驚,也是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
他本尊的外相,竟扛不住一道虛影。
同爲神明。
差距咋這麼大嘞!
趙雲紫府的衆仙王,滿眼都是這句話,若這也算一場神與神的另類對決,那阿羅佛尊對仙宗始祖,就是徹頭徹尾的完敗。
滅!
趙雲擡了手,仙宗始祖也擡了手。
他一掌從天蓋落,借始祖之威,強行壓滅了佛尊外相。
噗!
老僧又噴血,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本尊外相崩潰,他之體魄,也炸成了一片血泥,只剩虛幻的元神,在近乎乾枯的念力海洋中,搖搖欲墜。
他的佛眸,再無半分清靜,除了駭然便是驚懼。
這個小小準仙王,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可怕的底蘊,他底牌盡出,連本尊外相都召喚了,竟還是大敗。
“你佛慈悲,早登極樂。”
趙雲一語冰冷枯寂,第二掌已遮蓋乾坤。
他之掌威,重如大山巨嶽,是毀天滅地的。
“不...不不....。”
神明的化身,也是怕死的。
如老僧,在生死彌留之際的嘶吼,已成發自靈魂的哀嚎。
轟!
趙雲大手蓋落,徹底打滅了佛尊化身。
化身被毀,本尊自不好受,遠在神界的佛尊,一聲悶哼頗昏沉。
他開了佛眸,極盡了神明目力,望看仙界。
奈何,神仙兩界有乾坤阻隔,他啥也看不見。
“好一個永恆體。”
他的一聲喃語,震的佛國巨顫。
丟了一尊入世的化身,無關緊要。
但,他佛家神明的威嚴,不可冒犯。
滄海。
仙宗始祖的虛影已散,只剩血骨淋漓的趙雲。
他又屠了一尊半神,爲此,卻也付出了慘烈的代價,永恆的體魄,傷的滿目瘡痍,耗損的五百年壽命,更是將他逼上了另一條絕路,那染血的白髮,異常的刺目。
微風拂來,他仰天倒了下去。
縱是他昏厥,畫面依舊很血腥,永恆仙軀在寸寸崩壞,血骨連着肉皮,一塊接一塊的脫落,皆因佛尊化身的殺意,如烙印一般,印滿了全身,瘋狂的荼毒。
除此,便是禁法的反噬。
這一戰,他所動用的力量,已遠遠超越了他自身的極限。
吖吖!
小麒麟出永恆界,口吐一團火焰,接住了趙雲。
然,他前腳方纔湊上去,後腳便捱了一道劍光,那是殘存在趙雲體內的殺意,只不過,以劍光的形態呈現,若非神明力量護體,這一劍便足夠劈滅它肉身。
“莫靠近他。”魔王探手,拽回了小麒麟,還有正欲上前的羽靈皇妃,也一併被攔下,聖獸扛不住趙雲殺意,劍靈也一樣。
魔王一語深沉,也是逼格滿滿。
他強行懟了上去,硬扛着殺意餘威,將一盞染血的銅燈,融入了趙雲體內,依稀可見,銅燈在其體內,燃起了古老的火光,這火光很奇異,瞬間燃滿他全身,不斷祛滅殺意。
“神明血。”
皇妃一聲輕喃,看的是銅燈上染着的血跡,絕對是神明血,潛藏神祕力量,也正因這股力量的加持,燃燒的燈火,才格外璀璨。
“心疼啊!”魔王捂了捂胸口。
那染血銅燈,他已珍藏多年,一直都不捨得用。
如今,卻是大材小用,拿去幫某人祛滅體內殺意。
“必須記一功。”
魔王以雙眸,刻印了此刻的畫面。
待他年,這個畫面得拿給月神瞧瞧。
爲了你家徒兒,老子可是下了血本的。
血本沒白下,至少趙雲崩潰的體魄,已徹底穩住,體內殺意,也被極盡祛滅,這會兒,長生訣自行運轉,正重塑其仙軀。
呼!
魔王鬆了一口氣,眉頭並未舒展。
這一劫,趙雲算是渡過了,但壽命的劫,可沒那般好渡。
吖吖!
小麒麟低聲嘶叫,守在了趙雲身側。
皇妃這邊則提煉了本源血,幫趙雲續命。
不夠。
遠遠不夠。
再多的本源血,也拂不去趙雲的蒼老之態。
魔王是心知肚明的,這般狀態的趙雲,憑外力是很難填補的,還需自身涅槃,譬如永生之道,這條路若走出,那就不得了了。
“老夫有一種感覺,他能悟出永生之道。”落日大長老意味深長的捋了捋鬍鬚。
衆仙王的神態,也與之差不多。
或者說,是都有一種希冀,希冀趙雲多活幾年。
這廝若嗝屁了,他們都得陪葬。
活着好啊!活着就是希望,他們還沒有死的覺悟。
咔嚓!
咔嚓!
昏暗的天地,靜寂一片,唯骨骼碰撞聲清晰。
趙雲昏厥了不假,絲毫不妨礙長生訣自行運轉。
仙宗的人都抗揍,說的是再生之力,如趙雲,半天功夫不到,便已重塑出完整體魄,換做他人,沒十天半個月別想下牀。
“這小鳥...不錯。”
魔王一壺酒下肚,請出了青鸞。
佛尊化身死了,小青鸞還在度化狀態,渾身上下每一片毛羽,都沾染着佛光,若是醒着,搞不好會來一句:我佛慈悲。
“前輩,她能否恢復正常。”皇妃問道。
“時間問題。”魔王搬出一把古琴,盤腿兒而坐,隨手還拽了拽衣袖,完事兒,便開始大秀文采了,嗯,也就是琴技。
崢...!
悠揚的琴音,隨之響徹,貨真價實的醒世曲。
小麒麟聽之,倆眼圓溜,這貨竟還有這絕活兒?
不止它,那一幫難兄難妹,也都揣着手,看的正兒八經,都說魔王多才多藝,如今一瞧,果然不假,曲子還是很動聽的。
唔...!
沉睡的小青鸞,一聲低吟,神色頗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