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想看光我的話,我不介意你現在進來。”
裏面傳出顧庭霄的聲音,講真這男人,正經就沒超過三秒。
沈瀟瀟撇了撇嘴,看光他,還是算了吧。
幾分鐘後,顧庭霄纔打開了洗手間的門,緩緩走了出來。剛剛失明,眼前一切還都是黑的,想要適應,還需要些時間。
“以後可能你這個貼身助理要更辛苦些了。”
顧庭霄修長的手指,拍了拍手腕上沈瀟瀟扶着他的手。
“只要顧總別忘了給我加班費就好。”
沈瀟瀟輕描淡寫的回答着,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因爲傘傘才受的傷。
“給,怎麼會忘了呢,你若是想要多少直接去和小天提,或者你若是願意的話,連我也要了吧。”
他面不改色的唸叨着,在沈瀟瀟的攙扶下上了牀。
明明是一副正經的表情,說出來的話,卻難叫沈瀟瀟認真對待。
沈瀟瀟照顧他一直到傍晚,見顧庭霄睡了,她纔回次臥睡覺,可剛剛躺下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瀟瀟,我是周振宇。”
電話另一頭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果然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打錯了。”
她裝作無事的樣子冷冷地回了一句,剛要掛斷電話,卻聽見電話另一頭男人的聲音急切了幾分:“瀟瀟,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母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沈瀟瀟心中一緊,嘴上卻還是風輕雲淡地說着:“不好意思,你打錯了!”
“瀟瀟,阿姨她死了這麼久還沒有入土爲安,難道你就一點都不關心麼?我知道阿姨的骨灰在哪!”
聽着周振宇的話,沈瀟瀟再也不能無動於衷。
她粉嫩的脣瓣動了動,指尖隱隱發抖。
沈薇薇不是說把她母親的骨灰喂狗了麼?難道是故意氣她的?
“瀟瀟,阿姨的骨灰在我那,當時沈薇薇雖然讓我去喂狗,但是我並沒有那麼做。”
“所以呢?”
沈瀟瀟眉頭微皺,音色雖然依舊,可眼眶卻早已通紅。
所以呢?沒把她母親的骨灰喂狗還要她謝謝他是麼?還是用她母親的骨灰作爲威脅,讓她幫忙做什麼喪盡天良的事?
當時他和沈薇薇算計她算計的還不夠麼?八年了還不放過她。還是說,他把八年前顧庭霄對他所做的一切,也算在她的頭上,回來報仇了是麼?
“瀟瀟,我想見你。沒有別的什麼條件,我就是想見見你,把你母親的骨灰當面還給你。”
周振宇明明是超溫柔的字句,可卻總讓沈瀟瀟聯想到那句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典故。
“在哪見。”
她音色依舊冰冷,八年前,這個男人夥同沈薇薇把她從雲頭拉下,硬生生踩進淤泥裏。此仇此恨,她如何能忘?
這血債、早已刻在了骨子裏,即便灑盡了滿腔熱血,也帶不走這憎恨。
“海天一色,你到了給我打電話。”
“好。”
沈瀟瀟答應着,不等他再開口便掛斷了電話。
本以爲躲着他,就能夠擺脫以前的一切,可事實證明果然是該來的躲不掉,既然如此就不躲了。
她換上了一身幹練的衣服,離開了醫院,直接打車來到了海天一色。
站在海天一色門口,看着這霓虹燈的大牌子,就好似又看到了三年前自己連喝五杯威士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