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董事長，別這樣。”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在慌亂地安慰着沈瀟瀟的同時，她自己也紅了眼眶。
“顧庭霄，你怎麼能……怎麼能……”
沈瀟瀟硬支撐着念出這句話，左胸腔內撕心裂肺的痛，讓她快要失去意識。
顧庭霄，你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怎麼回事？”James醫生從手術室走出來，看着跪在地上的沈瀟瀟，表情凝重，眼中有些不解。
“James，伊恩先生真的死麼了？”韓嫣轉頭問着他，薄脣緊抿，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沒有啊，誰說他死了？”James一臉詫異，有些懵。
沈瀟瀟聞言當即恢復了心神，立馬在韓嫣的攙扶下站起身來，走向James。
“他沒死？”她言語迫切。
“沒死，他的手術很順利，幾分鐘前就離開手術室了。剛纔手術失敗的是另一個七十多歲高齡患者，他連麻藥時間都沒挺過去。”
James解釋着，話音一落，沈瀟瀟鬆了一口氣，不過是幾秒鐘心情卻有天地之差。
那個男人還活着！她就說麼，他那麼多次都沒死掉，怎麼可能就死了呢。
韓嫣問了顧庭霄所在的病房，沈瀟瀟連忙趕了過去。
麻藥的藥性，要幾個小時候纔會消失。
沈瀟瀟守在牀邊，看着牀上男人那張冷峻的臉，嘴角下意識揚起笑意。
孫管家和韓嫣都自動地退了出去，只留他們兩個人在房間裏。
“你用手段把我送到戰亂國家，我又一次恨死你了。我總想，我那麼愛你，你怎麼能那麼對我？”她紅了眼眶，手下的動作更輕柔幾分。
“五年後，我逃回來，你還是不放過我。爾爾病重，你卻拒絕獻血，那一刻我都恨透你了，我寧願死也不告訴你，你就是孩子們的父親。”沈瀟瀟將他臉擦的乾淨，放下毛巾，拿起了棉籤蘸了蘸水，小心翼翼地去塗抹他乾癟的脣。
“後來三年後我整容回來，你明明早就認出我，卻還裝傻。現在想想，我真傻，什麼能瞞過你的眼睛呢。再後來，媽死了，我只剩下你，可我又怕你受牽連，傻傻的推開了你。”
“我真傻，你是伊恩先生，怎麼可能怕受牽連呢。之後、塢城地震我去支教，你去找我，爲我差點死掉，可在國外你又差點殺了我。顧庭霄，你說我們兩上輩子誰欠誰的？”
沈瀟瀟的淚水滴落在顧庭霄的手指上，溫熱的淚水順着他手指的紋路滑落下去。
“要不我們不說上輩子，你說這輩子我們誰欠誰的？”
以前沈瀟瀟總覺得那五年的時光，她耳膜穿了，腿也瘸了，連淚腺都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