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豬王那聲慘叫,衆人看到恐怖的一幕。

    之前還是老神在在的他,現在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一樣,用力的摔了一下手,可是他扎針的那手就像是被磁鐵吸到一般,怎麼甩都甩不開,最爲誇張的是從豬王那握住銀針的手開始呲呲泛紅冒煙,然後起了一層難看的水泡。好像是有層看不到的熱油潑到了他的手上。

    ”鬧,鬧鬼了!”

    ”跑啊,快跑!”

    圍觀的人反應過來後,方寸大亂,離着近的就開始擠壓往後跑,瞬間還形成了一些踩踏。

    ”孩子,我的孩子……”

    那婦人一看這樣,生怕豬王會傷了自己孩子,抓緊去往豬王手裏搶孩子,可是剛一碰到,她的手也像是被滾油燙傷一樣,次啦啦的開始冒煙。但就算是這樣。那婦人還是沒撒手。

    不遠處的周小坤見狀眉頭一皺,跳到那婦人跟小孩身邊。

    ”鬆手!”

    他衝那婦人吼了一聲,離着這麼近,周小坤甚至都能聞到陣陣肉香,那婦人的手如果在這麼抓下去,估計在有一兩分鐘,這手真的會熟了。

    ”我他嗎想鬆手啊,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愣着幹什麼,快把這小子頭給我砍下來!”

    豬王以爲周小昆是對自己說的,回罵一聲後,對着那愣着的濟世堂護衛隊吼。

    ”……是,是!”

    護衛隊的人雖然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但哪見過治病救人扎個針還能這樣,一開始都慌神了,現在被豬王一罵,立馬醒悟過來,雖然豬王下的命令太過離譜,要當衆砍病人,但現在是什麼時候,跟豬王的手比起來,這病人的死活又算的上什麼?!

    所以哪護衛隊長一聲令下之後,六七個護衛隊大人嘩啦一聲。直接抽刀就跳了上來。

    ”找死!”

    周小昆想要攔住他們,但是有個人比他更快,幾乎是呼吸之間在人羣中閃過,把這些人全部撂倒。

    ”愣着幹什麼,救人。”

    剛出完手的小倩難得的嚴肅,衝周小昆道。

    ”這麼救?”

    周小昆差點把這三個字吐出來,但一看到小倩堅定的眼神,加上他之前內心的判斷,心中一下就做了決定。

    既然自己相信了小倩說的這濟世堂救不了人,那自己就要相信小倩說的讓自己救人。

    至於怎麼救,先把這飛豬的手拿下來再說。

    想到這,周小昆伸手去抓豬王紮下的銀針。

    ”你!不……”

    郭小玲那眼睛真的瞪的猶如鈴鐺一般,驚恐的叫出來,這周小昆是瘋了嗎,什麼都不懂,那豬王身上的異狀多可怕,沾上就像是碰到了油,周小昆要是自己碰到,豈不是自己的手也不要了?!

    最關鍵的是,這銀針插的位置別人不知道。她郭小鈴可知道,早就入了那小孩腦中褶皺縫隙,稍有異動,這孩子肯定會命喪黃泉!

    你幹嘛在在這種時候逞英雄?!

    事實上郭小鈴就算是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說也壓根沒機會說。周小昆瞬間就捏到豬王的手。

    ”完了!”

    郭小玲心中哀嚎一聲,那豬王跟孩子的媽都被那詭異的東西燙傷,周小昆那豈不是……

    ”我去!”

    ”他,他怎麼做到的!?”

    人羣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陣的驚呼。衆人像是見鬼了一樣的看着周小昆。

    ”分……分開了,怎麼可能?”

    郭小玲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感覺不可思議,那像是被鬼神之力讓豬王跟那孩子母親都喫癟的東西,居然對周小昆一點影響都沒有,硬生生的被他給拽開了?

    ”草……草,疼死老子了,這是怎麼回事?”

    豬王同樣震驚,甚至相比起周圍的人,他更震驚,在那小畜生身上傳來的詭異的力量甚至已經完全超過了”病”這個字的範疇,更像是蠱毒或者是降頭,這種力量就是自己老師都不一定能處理的。爲什麼會被這小白臉輕易給分開?

    ”娘……痛,我頭好痛啊……”

    一波未平,那一直昏迷將死的小男孩居然慢悠悠的睜開眼開口說話。

    ”醒了?這,這小孩居然被救醒了?”

    ”不是吧。這小白臉這麼厲害?不單是救了豬王,還把那小孩也救活了?”

    ”什麼小白臉,之前不是有人說嗎,那是郭中庸郭老明天要收的關門弟子,這想來也是有些手段的。”

    ”郭老的關門弟子,原來如此……”

    人情緒都是很容易被引動的,這一開始有人說周小昆的好話,這周圍的人就像是才知道周小昆身份一樣。把周小昆誇的神乎其神。

    ”小子,你用的什麼手段?是你搞的鬼?”

    豬王面目猙獰的抓着自己的右手吼着。

    周小昆其實有點茫然,他根本沒感覺到有任何的不適,要不是豬王跟那婦人手真的被燙傷了。他都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他們兩個串聯好的表演,回頭看了一眼小倩,發現她衝自己微微點頭。

    ”罷了,等過會在問她吧,小倩應該知道。”

    周小昆心中做了決斷,過去看了一眼那剛醒過來的小孩。

    那小孩臉色蒼白,透着一股虛弱,不過好歹現在是醒了過來。正拉着那婦人嚷嚷着自己餓。

    婦人不顧自己手上的燙傷,左右打量着那孩子,發現他似乎是除了精神不好,頭上那傷都正在緩慢的癒合着。

    ”恩人。救命恩人,你就是我恩人啊!”那婦人手上下襬動,有點不知所措,想起自己之前還對周小昆說那話,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孩子,來,給恩人磕頭,磕頭啊!”

    不由分說,她拉着那小孩就要跪地磕頭。

    周小昆哪敢讓那小孩磕頭啊,趕緊攔住他們兩個。

    ”你們別這樣,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弄的,你跟着我找我師父吧。”

    頓了一下,周小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你們的費用我都包了。不用害怕沒錢。”

    說着他從地上把那婦人之前被丟掉的手絹撿起來,重新遞給了那婦人。

    那婦人愣了,呆呆怔怔,隨後眼中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砸。

    這麼多天。她帶着自己孩子求醫,求一個不確定,似乎是丟掉了一切,丟掉了良知。丟掉了自尊,那手絹就像是她最後的一絲遮羞布,而就在不久前,她滿以爲救世主的濟世堂無情的把她這遮羞布撕爛丟掉。

    但現在,這明明是自己對他惡語相向的年輕人,明明是自己對他做過白眼狼的那個人,居然一臉認真的把那破舊的手絹撿起來給她?

    明明他當時也罵過自己愚昧,明明他之前對自己這羣人也是性情寡淡,但爲什麼他又爲自己這個不相干的這個人,做了這麼多?

    那婦人心中涌現了一句話。

    刀嘴仁心,胸懷衆生,是爲菩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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