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着都心驚肉跳,可誰都知道長明是有準頭的,所以心疼歸心疼,可卻沒有真的擔心。
只有軒轅輕羽猛然殺出,現實雙掌合十,在拉開時面前已經浮現出一連串的冰晶。每一個冰晶之中都有她的雙眸。
"醒來!"
軒轅輕羽大喝一聲,然後長明纔算止住身形,不過那殘餘的拳罡還是將軒轅輕羽逼的節節敗退,衣服都崩開了些許。
"好險!"
長明就像是失魂後重新找回魂魄的人一般,然後連忙挪開腳蹲下去看周小昆,這才鬆了一口氣道:"好在我始終保持一絲清明,否則這小子可就死了。"
"怎麼回事?"
軒轅輕羽勃然大怒道:"你是要喂拳還是要殺人,你……"
"有古怪!"
長明一擺手道:"你立刻帶這小子去療傷,我去查看一番。"
下一刻長明便拔地而起,追出去十幾公里,都已經來到了公路上,這纔看到一個魁梧男人跳上了一輛渣土車。再想去追卻已經乏力了。
一來是長明剛剛一拳消耗極大,再者是他擔心對方調虎離山。
剛剛在喂拳的時候,長明被周小昆的拳意所影響不知不覺用出了看家本領,可是力道上面還是控制的非常妥當的。
可是在恍惚間長明便感覺心中代表着憤怒的那一縷情緒被人控制了一般,然後便對周小昆下了殺手。
如果不是最後時刻周小昆體內蟄伏的劍氣護主,恐怕如今周小昆已經悶燈滅了。
他媽的,哪個狗日的敢利用老子?
長明最受不了的便是這個,可謂是怒到了極致。這樑子可算是結下來了。
而在另外一頭,老宅中正在混戰。
不知道哪來的一夥人幹掉了長明的兄弟們,此時正與陳善人和傻狍子廝殺。
桃小夭與秀姑娘早就被帶回屋子保護了起來,而軒轅輕羽也不敢再有隱瞞,直接上陣廝殺。
可是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不僅人數衆多,而且裝備精良,要害部位都有陶瓷片一般的護甲片,根本就是刀槍不入,而且手段也是頗多,並且格外擅長用毒。
短短時間內傻狍子已經面色青紫,顯然是中毒頗深。
軒轅輕羽瞬間瞭然,這他媽是鬼醫一脈的手段,這些人都是毒醫!
如今在上京城,因爲華中道與歐陽豹身死,其實毒醫已經銷聲匿跡了。如今再次出現,定然是歐陽家已經選出了下一任鬼醫,又或者是龐通收攏了華中道的殘餘勢力。
"好熱鬧啊。"
這時候一個懶散的聲音傳了出來,是一襲白衣的潘龍象伸着懶腰從房間中走出來。
潘龍象那日來到老宅後就沒有離開,在長明爲周小昆等人喂拳之後,他便會與長明相互喂拳。
當然了,潘龍象哪怕是天資卓絕,可是長明也不是泛泛之輩,所以每次也都會被長明打的很慘。
剛剛外面打鬥時其實潘龍象就注意到了,不過他正在玩遊戲便不想插手。
不過發現自己這面有人再打下去就要毒發身亡了,他便只能出手了。
看似瘦弱的潘龍象其實是有萬鈞之力的,而且就如雷鳴下怒目金剛一般令人感覺到恐懼,再加上境界上面的壓制,以及佛修的獨到之處,沒多久便將那些毒醫趕盡殺絕了。
再過了會兒長明也趕了出來,他看到狼狽的老宅,就只說了一句話:"什麼時候開始,在這上京城都敢有人在我長明家裏胡鬧了?"
長明腳尖一點,將一個未死的毒醫挑了起來,他說道:"回去帶句話。讓你背後的人想一想二十年前的長明是什麼樣子的。"
這江湖,怕是要再次腥風血雨了。
潘龍象搖了搖頭,他知道長明的盛怒代表着什麼。
而在另外一頭,一個看似破敗的大雜院中。魁梧男人已經不再裝作癡傻,而是面沉如水。
今天的行動可以說是失敗到了極致,不僅沒有將對方一網打盡,反而還損失慘重。
歐陽家那位鬼醫的投誠讓他有些得意忘形了。認爲可以去挑戰一位大宗師了,可卻沒想到一位大宗師竟然可以恐怖到這個程度。
再就是那個周小昆,雖然如今看上去已經是奄奄一息,但是他能看出來周小昆已經步入了宗師境界,只要傷勢一好便是強敵。
"破軍!"一個老婦人沉聲道。
名爲破軍的男人回過神,他沉聲道:"立刻帶着人離開,下面所有堂口化整爲零,不太穩妥的人一個都不能留。"
"至於嗎?"老婦人覺得有點大動干戈了。
其實破軍自己也沒有親眼目睹過,因爲他這個年紀勢必沒法親眼看到盛怒時的長明是什麼樣子的。
但是他的師父卻是親眼看到過,也對他繪聲繪色的描述過。
二十年前,上京城多了一股勢力。宗主被人稱爲星宿之主,手下也盡是以星宿明明的悍將!
爲了某一個目的,星宿之主到達上京城後第一個命令便是要掌握上京城的地下勢力。
當然了,在來之前各方面的關係已經打點的清清楚楚。所以一切在地下的殺戮是沒有人會去管的。
可是誰也不知道長明會如何兇悍,只是死了一個傳遞消息的小弟而已,那個傢伙便親自提着兩把刀殺入有星宿之主坐鎮的總部,一個人幾乎幹掉了所有人,便是星宿之主也是以留下一條手臂爲代價才得以逃脫。
這個星宿之主,便是破軍的師父。
如今他們捲土從來,雖然暗中有了不起的強援,可卻仍然不敢動嗎長明絲毫。
若非是歐陽家的新任鬼醫投誠。而且還帶着那麼多的毒醫而來,破軍也是不敢動長明的。
其實破軍今日也沒有動長明,他只是想要利用長明殺掉周小昆而已。
但是破軍知道,那個叫做長明的梟雄。是最忌諱被別人利用的。
不想功虧一簣,便只能逃!
敗給長明不丟人的。
破軍又道:"通知龐通儘量鬧出點動靜來,爭取早日在上京城懸壺莊佔有一席之地。"
接着隱藏在上京城暗處的許多看似毫無關聯的勢力都有了動作,而一股蟄伏已久的勢力又開始有了動作。
長明手底下的佩刀者,又要重現江湖了。
佩刀者可以說是江湖上最爲兇殘又隱祕的存在,只要他們出動,畢竟會血流成河。
曾經龍虎山天師府的某位黃紫貴人下山遊歷,便是在京都得罪了長明。然後佩刀者便一路殺到了龍虎山的山腳下,若非是老天師出面親自懲治了做了惡還要滅口的弟子,恐怕長明還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長明不是老天師的對手,佩刀者在龍虎山天師府的高功面前更不夠喫一壺的。但是所有人也都知道,哪怕是這樣長明仍然會選擇魚死網破。
因爲這就是長明的作風,別他媽動我的人,否則不管是誰,老子就跟你死磕到底。
不過在那一次之後,長明登上了龍虎山與老天師暢談三天三夜,等到長明再下山的時候,佩刀者便慢慢銷聲匿跡了。
沒有人知道長明與老天師說了什麼,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自那之後長明的境界又有了精進。
據說長明那陰陽怪氣的毛病,也是從龍虎山回來後養成的,估摸着是被老天師給刺激到了。
因爲在江湖之中,那位老天師的吵架功夫可是一頂一的強。
曾經的三教之爭中,儒家與佛家是抱着坐而論道的打算去的,可只有那位老天師是一邊摳腳一邊口沫橫飛,說不過了便罵人,罵不過了便擼袖子。反正好好的坐而論道是被他搞的烏煙瘴氣,而起自那之後只要老天師下山,其他兩教之人是會立刻避讓的,任由老天師把門都給砸了人家都不出門。
當代佛家佛法最高者慧明禪師便指着老天師說道:"牛鼻子。你再如此老衲可就要犯嗔戒了!"
能將晦明禪師險些暴怒的人,可想而知老天師是什麼存在了。
不過江山輩有才人出,孟家出來了一個阿良,總算是挽回了一些頹勢。因爲只要老天師不要臉皮去惹人厭,他阿良便敢去天師府調戲美道姑,而且後頭還跟着一個其實更不是人的孔道德,有時候還會有一個發號爲破戒的小禿頭。
倒是龍虎山近些年算得上是青黃不接,並沒有年青一代的弟子與其爭鋒。
昏暗地下室中的破軍收回了思緒,其實現在的江湖也與古代一樣,是有所謂名門正派與歪門邪道的,而他所在的星宿宗便是歪門邪道,而且這一代也就他還算是個強者,但卻遲遲無法進入宗師境界,不然也不會淪落到如此慘淡的境界。
這時候地下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個高挑的男子走入其中,但是卻沒有再往裏面走,而是隱藏在陰影之中。
"是誰給你的膽子去利用長明的?"
男子靠在門口,語氣顯得沒精打采,他說道:"當年你師父那個廢物就是輸在太急了,換了你還是這麼急,也難怪你們星宿宗越發廢物。"
"不准你侮辱我師父!"破軍猛然起身。
"想動手,你也配?"
那男人譏諷一笑,輕輕擡起腳,再輕輕落下道:"畫地爲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