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許多選擇都是被迫的。

    就比如說周小昆與孔雀的結合,其實他們都是各有目的,說難聽點就是各懷鬼胎。

    不過美妙的事情,卻總是能夠讓人流連忘返,所以周小昆與孔雀一折騰天便亮了。

    周小昆向着衆人擺擺手算是打了招呼,然後便張羅着要去喫早餐。

    至於孔雀已然穿戴整齊,但是卻絲毫沒有疲憊神色,倒不是她真的天賦異稟,而是這次周小昆將好處都給了她,所以她自然是精神飽滿的。

    周小昆便是這樣的人,他明知道在關鍵時刻孔雀恐怕會選擇站在事公一脈那面,但只要是他的女人了,他便一定會想着如何對她好。

    可是孔雀看上去並不是很領情,穿戴整齊後便再也沒有與周小昆說過一句話,而且也沒有與衆人一起喫飯。

    孔雀從某種意義統領是一個比較傳統儒家練氣士,躋身中三境之後便開始辟穀,必須要進食的時候,也只會喫一些富含靈氣的鮮果蔬菜。而且幾乎刻板到從來不喫葷腥,如果什麼時候看到她喫葷腥了,那便是當下她所要做的事情需要喫葷腥,比如說接近一個喫葷腥的人,她便也會喫葷腥。

    看上去毫無波瀾的孔雀,其實內心是苦楚的。

    她投身事公一脈,是因爲她認爲自己不能白白讀了那麼多的聖賢書,而做學問,她不是沒想過,可一看家中老祖,便就放棄了。

    因爲孔雀知道若是做學問的話,這輩子都只會在孔家的庇護之下,只是一個高不成低不就的讀書人而已。

    孔雀不想渾渾噩噩一生,她想要爲這個世界做點什麼。

    可哪怕如此,她也都是一個女人。

    年少時她對愛情也有過幻想,想象過初吻是什麼樣子的,也想過與心愛之人春宵一刻是什麼場景,她有過很多幻想。

    哪怕這些幻想已經被她給埋藏了,但是昨晚與周小昆的纏綿悱惻卻是已經將那些被他埋藏的祕密都給挖了出來,所以她會苦楚,甚至是問自己這樣做究竟值得不值得。

    值得嗎?

    應該是不值得的。

    因爲孔雀能夠看出來,周小昆並不是一個會爲這個世界做出犧牲的人,他會在最關鍵的時刻先保護住身邊的人,然後是他自己,最後纔是這個世界。

    這樣的人有錯嗎?

    其實孔雀知道這樣的人並沒有錯,至少周小昆活的很真實,他有自己的慾望。也有自己的堅持。

    再看看自己,似乎已經失去了自我。

    "不喫點東西?"

    不知不覺間,周小昆已經蹲在了陽臺的欄杆上,一隻手拿着酒葫蘆,一隻手拿着一大塊肉。

    孔雀擠出一絲笑容道:"如果你覺得我非喫不可的話,我是可以喫的,但若是問我個人意願,我是不想喫東西的。"

    "那就說說話好了。"

    周小昆笑了笑,先咬一口肉,再喝酒順了下去,然後說道:"孔雀,其實我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是不是覺得生在聖人之家,又讀了那麼多的聖賢人,就總要爲這個世界做點什麼?但是做學問你是註定無法超過孔家先賢的,你便想到了事公一脈,所以你很不惜身的投身事公一脈,甚至爲了任務犧牲自己。哪怕是陪我這個你根本就看不上眼的傢伙睡覺你都可以忍受,而且還不得不對強顏歡笑,不就是擔心我犯渾後不將劍冢洞天交給事公一脈?"

    孔雀沉默不語,面色微紅。

    周小昆繼續說道:"既然提到這了,那麼我便實話實說了,劍冢洞天我是不會交給事公一脈了,因爲我不會允許再有人利用劍冢洞天將劍修煉化成劍。所以也請你回去告訴崔克己,就不要再打劍冢洞天的主意了,也順便再告訴他一句,如今我還算是事公一脈的人,所以還是會爲事公一脈做事情的,可如果他想以不再庇護我身邊的人做要挾的話,其實我也是不在意的,因爲我隨時都可以帶着身邊所有人去中土神州,他的爪子再長也伸不到那面。"

    "可你說好了會將劍冢洞天交給事公一脈的!而且你不可以對崔夫子如此不敬!"孔雀皺眉。

    周小昆卻是搖了搖頭說道:"當初我並不知道劍冢洞天是一件類似養劍閣的法寶,如果我知道,便一定不會答應將劍冢洞天交給任何人。而當時崔克己大概率是已經知道了劍冢洞天的根腳,但是他卻沒有對我說,是他欺騙我在先,就不要怪我不講信用了。至於我對他不敬,呵呵,孔雀你有沒有想過,我爲什麼要對他恭敬?"

    孔雀盯着周小昆道:"即便劍冢洞天可以不用上交,但是崔夫子怎麼就不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了?"

    "孔雀,你真當我掌握了劍冢洞天就什麼都不做了嗎?"

    周小昆說道:"劍冢洞天是一件法寶,而我們如今是在劍冢洞天內部,但是法寶本身卻是在中土神州,而中土神州又是所有洞天福地的最頂層,我便可以在內部操控劍冢洞天對中土神州進行推衍,而且這個推衍並不是針對某一個洞天福地,而是匯聚了中土神州所有已知的情報,所以我便得出了一個結論,那便是清虛的幕後之人,最有可能就是崔克己!其實你也不要與我說重現九州天下才是對抗大荒妖物的唯一希望,惡因爲從始至終我都相信這一點,但是我認爲一定會有更溫和的手段重現九州天下。而不是崔克己這般強行融合洞天福地,明明可以少死一些人,但是他卻選擇最見到粗暴的方式。"

    "這樣的人,你告訴我孔雀,有什麼值得我去尊敬的?"

    周小昆冷笑一聲道:"不要說什麼在大勢之下沒有誰是不可以死的,因爲有些本可以不死,但是在崔克己那種對生命的漠視下卻死了更多的人,這種無畏的犧牲合理嗎?"

    孔雀沉默不語,因爲她也就此事與崔克己爭論過,但是崔克己卻給出一個並不是很合理的解釋,他的原話是,我的思緒不該用在那些可有可無的生命的上面。

    事公一脈的讀書人的確都很惜身,甚至會冷漠,但卻不會漠視生命。

    崔克己卻是惜身也惜他人之身,明明可以不死之人,卻因爲他的漠視而死。

    周小昆說道:"我不是聖人,甚至連好人都算不上,可是我卻不會真正的漠視生命,所以我與崔克己到底是道不同不相爲謀,不會走的太遠的。劍冢洞天的劍修們風氣要改,所以我發動了戰爭,但卻已經將死亡人數降到了最低,而且我會爲這裏的所有人找到更廣闊的天地。但是崔克己不同,他爲了大勢犧牲人命的做法我說不出任何不對來,但是本該不死的人,就不應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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