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此時孫陸禪正在指揮着一羣人在他家院子的另一間院牆也給砸開了,顯然是將另一頭也給買了,而且院中還在加蓋房屋。

    周小昆愣住了,心想這就是孫陸禪忽然回來的原因?

    齊金烏撓撓頭道:"都買了?"

    "買了!"

    孫陸禪雙手叉腰道:"但不白白給你們住,要叫房租的。"

    "二哥,咱先挖個水塘出來吧。"

    周小昆將魚簍中的飛羽鯉給孫陸禪看了看,然後又去正中畫了一個長方形說道:"就在這裏挖一個水塘,然後再以水塘爲中心重新蓋房,水塘便算是天井了,到時我們四人閒下來了,便在天井旁喝着茶聊着天看着魚,感覺就是最美好的事情了。"

    "這不是?"孫陸禪話說一半便閉嘴了,因爲他知道財不露白的道理。

    周小昆點了點頭說道:"咱幾個的好日子來了。"

    孫陸禪笑了笑,其實他更不在乎錢。但是剛剛周小昆簡單描繪出來的景象,他就心神往之。

    貧困潦倒的鹿野衚衕,工匠們來來回回,竟然便熱鬧起來了。

    鄰里鄰居的也都出來瞧熱鬧,老孃們兒倚着大門邊嗑瓜子邊說閒話,嘴裏自然也不會有好聽的話,大不過民風就是如此也沒有人會在意。

    不過那些漢子們卻都是主動要上門幫忙的,倒也不是真好心,也不是不好心,就是想幫個忙後混一頓飯喫。

    小鎮就這麼大,而且極少與外界有接觸,平時蓋房修繕諸如此類的其實都是自己做,所以漢子們也都是有手藝的。

    孫陸禪是個不差錢的,當場就在鹿野衚衕吆喝了,只要是幫忙的都有酒有菜。

    忙到了深夜,大夥都喫飽喝足了後才離開,也都領了當天的工錢。

    隔天一早,便有開始忙碌了,只是周小昆還沒等去學塾,便聽到一個漢子喊說挖出水了,過去一看便笑了。挖水潭竟然挖出一口泉眼來,而且那泉水一看就特別清澈,竟然還蘊含着濃郁的水運精華。

    周小昆搖了搖頭,沒法子,運氣太好是真的擋不住。

    今兒這學塾便也不用去上了,周小昆兄弟幾個就去河邊撈石子了。

    而且這水裏面的石子也是很有講究的,是小鎮獨有的晚秋石,是因顏色枯黃而得名,但是去也有許多是紅色的,而且成色最好的晚秋石是如楓葉一般紅,並且有透光性。

    小鎮許多讀書人買不起玉簪玉佩,其實就會撈取晚秋石來自己製作玉簪玉佩的。

    目前周小昆也沒看出這晚秋石是什麼根腳,除了好看之外,似乎再無其他了。

    而且在這通秋河中到處都是晚秋石。所以這玩意也是最不值錢的。

    來來回回十幾次,撈出來的晚秋石已經足夠鋪滿水潭了。

    周小昆閒來無事,又找來許多石塊與木板,做出了一套模型出來,而且做的便是他記憶中的玲瓏閣。

    再利用上泉水,將那模型做的活靈活現,有山有水有宮殿。

    孫陸禪都看呆了,他看了看齊金烏說道:"三弟真心靈手巧!"

    "真他娘心靈手巧!"齊金烏點點頭。

    黑女少女墨離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要說點什麼纔行,可想了半天,卻只憋出六個字來:"好厲害好厲害。"而且還因爲最裏面喫着魚,所以說出來便是"好膩害好膩害"格外有趣。

    周小昆表面上笑着,但是心裏面卻不是很開心,因爲他一直在思念身邊的那些人。

    只不過這種情況下週小昆是不會暴露自己的,畢竟崔克己的勢力還在,那貨恨透了自己,就自己現在這實力露面就會捏死。

    時間一天天過去,鹿野衚衕多了座大宅子,裏面生活着三個少年一個少女。

    四個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去僱傭下人,似乎是不希望被打擾。

    一尾飛羽鯉在水潭中歡快的遊曳着,四人閒來無事便坐在天井水塘旁閒聊,或是下棋或是看書,而齊金烏與墨離便負責喫,他們似乎也不會別的。

    這一天,小鎮落雪了。

    周小昆的青衫之外,披上了狐皮披風,只不過他這膚色卻始終黝黑中帶着蠟黃,減色幾分。

    不過現在周小昆等人已經算得上是小鎮的富戶了,因爲每過一月。便可以賣出十幾尾飛羽鯉的魚尾,一尾便能賣出至少百兩白銀。

    所以說,如今的周小昆等人不只是不缺錢了,還是有錢人了。

    不過哪怕是很有錢了,甚至是可以搬到守禮與克己兩個衚衕住了,但是他們卻仍然生活在鹿野衚衕。

    周小昆與孫陸禪來到了學塾,就如往常那般對弈。

    李先生等到一盤棋結束後搖了搖頭,他微笑道:"孫陸禪,你的棋力雖也有增長,可卻一直不是周小昆的對手,可知道原因?"

    "他活了幾千年嘛。"孫陸禪笑道。

    李先生卻很認真的點頭,他說道:"孫陸禪,你尚未入世,所見所聞都尚少,只是小鎮生活與書中內容不能增添你的閱歷,那麼你的眼界就不會增長太多,眼界窄了,其實格局就小了,這格局小了,又怎麼能贏棋呢。"

    孫陸禪疑惑道:"先生是叫我離開小鎮?"

    "不是叫你,是叫你們。"

    李先生笑着說道:"少年人走遍千山萬水,心中才會有江河彩繪。"

    周小昆意識到了不對,他問道:"先生,是否要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了?"

    "也許吧。"

    李先生笑了笑,又搖了搖頭說道:"但現在還不是離開的時候,到了時機我便會通知你們。"

    離開了學塾,孫陸禪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的。

    周小昆問道:"二哥,有心事?"

    "李先生不簡單。"

    孫陸禪說道:"雖然我只是肉眼凡胎,但我又不是個傻子,我能夠看出來你和李先生都不簡單,具體說不清,只是覺得你們不該是小鎮的人。"

    周小昆笑了笑說道:"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孫陸禪卻也不追問,而是換了一個問題:"最近小鎮多了許多生人走街串巷,衣着服飾大多華貴,而且氣質脫俗。忽然間有一天就會宣稱是某一家的親戚,然後帶走家中孩子,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不奇怪的。"

    周小昆認真的想了想後,一邊腳踩着雪層發出"滋滋"響聲,一邊說道:"小鎮的石碑其實就是真相,我們的小鎮沒有名字,甚至都不知道小鎮屬於那個王朝統轄。而官府也幾乎不管事情,這些你都不覺得奇怪嗎?斬魔之地,斬魔時會有許多神仙人物身死道消,他們與天外魔物死後,身軀便會化作靈氣滋養小鎮轄境。所以小鎮是個人傑地靈的地方,孩子們大多數都有極高的修行天賦,自然就成了那些山上宗門眼中的香餑餑了。所以你說的那些人,其實就是山上宗門來選弟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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