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上。

    有手持玉如意的大煉氣師站在雲端,莊嚴如同神祇!

    有金身羅漢手持戒刀,怒目而視。

    有儒衫男子搖頭嘆息,臉上寫滿了無奈。

    李先生懸停他們遠處,手持着銀色長劍,正是周小昆遺落的仙劍太白。

    手持如意的仙人說道:"李不得,你畫地爲牢數百年,難道真的想就此死在這裏,甚至沒有來生?"

    "你們回去我便可以不用死了。"

    李先生微笑,但是手中的仙劍太白卻是顫鳴,他說道:"當然了,我知道你們誰都不會走,而且你們也知道我不會妥協。"

    "李不得,只是一把劍而已!"那名儒衫男子說道。

    李先生搖了搖頭說道:"爲何非要搶奪他人之物?"

    那三個人不再說話,因爲這件事情他們是理虧的。

    原本李不得便不能離開小鎮,在這小鎮之內李不得做什麼事情都沒有人管。

    但是小鎮的大陣即將破裂。這就意味着李不得不想離開小鎮也一定要離開了。

    那麼這九州天下,便就多了一個可以立教稱祖的人。

    但是。

    儒釋道三教,卻不允許這樣的人存在。

    不是爲私心,而是爲天下。

    偏偏李不得又不肯依附任何一個教派,哪怕他承諾只會找一個僻靜山野繼續做教書先生,可問題是根本不會有人相信。

    然後儒家提出,會派出一名儒家聖人盯着李不得,確保李不得會安心做一個教書先生。

    這個提議很快就通過了,但偏偏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在小鎮復生了,與這個人一同來的,還有一把仙劍,太白!

    在舊九州天下時,那名酒劍詩皆可稱爲仙人的男人,他手持仙劍太白傲然九州,破開天幕劍挑三清天下道祖坐下首徒,再去菩提佛國與諸多佛子坐而論道卻沒有輸過。

    三座天下最得意者,便是那個男人。

    然後。

    有一天。

    這個男人再次一劍劈開天幕,人去往了大荒,而劍留在了九州。

    曾有人說,那個男人已經是大荒之主了。

    哪怕,這只是陰陽家一個不能完全確定的推衍,但是寧可信其有。

    所以。

    幾乎所有人。

    都在想一件事情。

    那就是仙劍太白,不能回到那個男人手中。否則天下將無敵手。

    尤其是爲了新九州天下的穩定,所有最巔峯的人都已經散道將一身道行還給了天下,便更沒有人能夠制約那個男人了。

    所以仙劍太白,必須要毀掉。

    但是現在李不得要做的,卻是要用自身修爲,來爲仙劍太白加持"永不損毀"的大道神通。

    所以等待着李不得的只有死路一條。

    李不得搖頭失笑,他伸出太白淡淡的說道:"世間文字,皆有大道真意。"

    然後,他用劍在空中寫了一個"不"字。

    隨後那"不"字便金光閃動,就像是將所有大道規矩都融入其中了一般,竟然讓那三位動彈不得。

    李不得笑了笑,又在仙劍太白上寫了一個"得"字,接着他的一身道行,便瞬間消失,轉而融入到仙劍太白的劍身上。

    那三個人對視一眼,皆是滿面驚駭。

    剛剛那種大神通。如果用在他們的身上,恐怕他們已經死了。

    李不得的身形也在逐漸消散,他說道:"其實我等大道相通,只是你們看到的比較近,而我看到的又很遠,僅此而已。"

    下一刻。

    仙劍太白化作碎片,每一個碎片都成爲了一個結點,再將靈氣連接。

    轉眼之間,一個防護大陣,瞬間出現在小鎮,將小鎮轄境嚴密的守護起來。

    而此時的周小昆就坐在那塊斬魔石碑前,他看着天,先揮揮手像是在與某人告別,然後伸出中指。

    接着小鎮的大陣便開始崩裂,一片又一片的靈氣碎片升空,然後融入在天地之中。

    周小昆知道,如果不是李先生,那麼大陣就會在瞬間讓所有人飛灰湮滅。

    這時候,穿着紅色衣裙,腰間懸着一根旱菸杆的女人走到了周小昆身旁,她的身後還跟着一個扎着羊角辮的小不點。

    "蛐蛐,過來哥哥報。"周小昆伸出手。

    李蛐蛐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小昆哥哥了,便立刻跑了過去,然後跳進了哥哥懷裏。

    周小昆看向那女人,發現她面帶危險,神情卻是寂落的,他說道:"李先生就這麼走了?"

    "走了。"

    她笑了笑,將煙桿子解下來,然後丟給了周小昆說道:"我也要走了,蛐蛐交給你了。"

    周小昆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想要買下小鎮所有山頭,需要找誰來辦?"

    "李氏王朝的官員很快就會來了。直屬禮部的衙門,有權決定這些。"女人說道。

    周小昆點了點頭,抱着蛐蛐走開了。

    又是十幾天過去了,小鎮的居民發現那個狐狸精不見了,而她的當鋪也換了新的老闆,不是別人,正是那個鹿野衚衕的黝黑少年周小昆。

    而那些在小鎮的宗門子弟也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小鎮已經沒有法寶靈器了,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了。

    偶然的機會,有人在當鋪看到了一件法寶,然後便去談價錢。

    誰知道當鋪的老闆可不是普通人,那黝黑的少年指着一個看上去很古樸的護心鏡說道:"法寶品階的護心鏡,至少能夠擋住上三境劍修的傾力一劍,所以十顆玉璞錢真的不貴,如果你拿不出錢,或者還是堅持用金元寶跟我買,那你就可以走了。"

    櫃檯外頭是一個年邁修士,他被這話臊的不行,悻悻然的取出十顆縈繞着靈氣的玉璞錢拍在桌子上,罵罵咧咧道:"小崽子這般贓心爛肺要價,也不怕生了兒子沒屁Y。"

    "老神仙這般說話恐怕再無機緣咯。"

    周小昆笑眯眯的收起玉璞錢,然後卻又從櫃檯下面取出一把長劍,手指輕輕一挑,那長劍便懸停在二人中間。

    老修士咂咂嘴,立刻嬉皮笑臉的搓着手說道:"多錢?"

    "所以飛劍都可以視作半仙器,五十顆玉璞錢。"周小昆說道。

    老修士腦瓜子疼,但卻也知道這飛劍是可遇不可求的,便只能掏空了家底,將那飛劍買了去,然後唉聲嘆氣的走了,可走着走着又笑了。

    唉聲嘆氣的是攢了一輩子的錢沒了,笑是因爲擁有一柄飛劍作爲本命物,便可以視作提升了半個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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