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害怕少女墨離躲起來的,而是被外頭那些大煉氣師給嚇到了。
那都是些什麼任務?
享譽一州的大劍仙,李氏王朝的戰神,地仙練氣士……
隨便一個,只要一腳便能踩死他們。
而神靈的金身碎片,又是非常值錢的,他們能不害怕嗎?
別人就不說了,只說那李氏王朝的戰神孫陸元。當年幾場戰爭打下來後,率軍衝入他國的疆土,那一路上可是將所有人的神靈都給打個遍,可是絲毫沒有心慈手軟。
所以那山神和土地在發現那些強者後,便直接報團取暖,共同施展祕法躲了起來,這才奪得過周小昆的符籙敕令。
既然沒有遇到周小昆也不強求,帶着學生們離開了洪福山。
接下來的一日便再也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就是趕路又趕路。
不過這一路走的也很慢,足足用掉了一個月的時間,這纔來到了李氏王朝的皇城。
但是周小昆並沒有入城,而是直接繞路去了觀潮書院。
周小昆在觀潮書院的山門前停下。對着學生們擺了擺手說道:"送到這裏了。"
"先生……"韓霜雪紅了眼睛,捨不得分離。
李青抓着韓霜雪的手,然後也哭了,他的年紀還太小,其實更捨不得先生。
葉知秋不會哭,他衝着周小昆爽朗一笑道:"先生請放心,一切有我。"
"很放心。"
周小昆點了點頭,然後摸了摸李蛐蛐的腦袋瓜說道:"一路上教你的道理都記得吧?"
"記得。"李蛐蛐重重點頭。
周小昆笑道:"好。那就去吧,記得寫信。"
葉知秋忽然問道:"先生,您要去哪?"
"回家,給你們置辦家業。"周小昆一笑,擺擺手,轉身離開了。
觀潮書院的一位老夫子等到周小昆離開之後,這纔出現在幾個孩子面前。
老夫子慈眉善目,腰間懸掛着一方印章,他笑着說道:"隨我來吧。"
而周小昆其實就在暗處看着,直到那個老夫子出現在後纔算放心,然後帶着墨離離開了。
既然已經來了皇城,那麼按理說是應該去見見孫陸禪的,但是周小昆卻沒有選擇進入皇城。
對此孫陸禪自然是火大的,但還是出城見了自己這位三弟。
多年未見的兄弟,見面肯定是要來一個擁抱的。
孫陸禪開始還端着,負手而立不去看周小昆。畢竟還是有點怨氣的。
周小昆便主動將孫陸禪抱在了懷裏,然後用力拍了拍孫陸禪的背,差點沒把孫陸禪拍吐血了。
孫陸禪一把將周小昆給推開了,罵罵咧咧道:"我已經在城內大擺宴席了,小皇帝還說會親自見一見你,雖然我們孫家纔是李氏王朝的主人,但小皇帝也不是那麼好請的,你倒是好,說不進城便不進城,怎麼着,怕我給你丟人不成?"
"自然不是。"
周小昆無奈的笑了笑,他說道:"那日在涴溪鎮破鏡引來天地異象,若是我進皇城,便會擾亂皇城龍氣,畢竟李氏王朝才穩定下來沒幾年龍氣較弱,而我一身武運又沒有完全消化,不得不防。"
孫陸禪愣住了,隨後道:"那日是你破鏡?"
周小昆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孫陸禪一拍手掌道:"不愧是我兄弟,一境武夫破鏡都這麼驚天動地!"
"厲害的厲害的。"少女墨離附和道。
周小昆一笑道:"行了。就不要捧我了。"
"坐下說吧。"
孫陸禪率先坐在街邊涼亭石墩上,然後從納空中取出酒菜道:"這些可都是皇城有名的小喫,酒也是真正的神仙酒,我這裏也不多的。"
兩兄弟開始推杯換盞。喫倒是沒喫什麼,最多就是喫幾顆花生。
沒多久,孫陸禪便已經醉醺醺了。他的酒量並不好,跟自己兄弟喝又不能動用神通,所以醉的自然快了。
等到孫陸禪徹底醉倒之後,孫陸元便獻身了。
"兄長。"周小昆起身作揖行禮。
孫陸元笑着還禮,然後說道:"你小子欠我一個人情。"
"知道的。"
周小昆笑着說道:"那日我破鏡,一定會引來許多人,我也奇怪爲什麼一直沒有人找上門,想來便是兄長爲我擋住了。"
"如何還?"孫陸元問道。
周小昆搖頭失笑道:"欠兄長的人情,以後會還在二哥身上。"
"跟聰明人說話真的輕鬆。"孫陸元一笑。
周小昆看了看天色,然後說道:"兄長,天色已晚,我也該回去了。請轉告二哥兄弟總有重逢時,不要在意這一時片刻的。哦對了,觀潮書院那面,只要保證我那幾個學生不死並且大道根基不受損便好。其他的照顧並不需要。"
孫陸元想了想說道:"若是有個萬一呢?"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周小昆一笑道:"不過我的怒火,也不是輕易能夠熄滅的。"
說完之後,周小昆便走出了涼亭,少女墨離跟在身後。
這一次,少女不打算再留下來了,她要跟着周小昆離開,留在他的身邊。
而此時的觀潮書院,幾個來自小鎮的孩子被分到了不同的住處。畢竟年紀上是有差距的。
韓霜雪被分到了一座名爲秋風院的院子,這院子裏面有四間房,算上她剛好住了八個人。
其餘七個人,每一個看上去都很是高貴。神情頗爲倨傲。
"早便聽說會來一個土包子,果然沒叫人失望。"
"那個鄉下人,你當這裏是什麼地方,怎麼還帶着野雞來?"
"快些將那些野雞趕出去,臭死了。"
那幾個少女冷言冷語,都很敵視韓霜雪這個外來人。
韓霜雪仔細想了想,似乎書院內真的不該養雞,尤其是這休息的地方。這件事情是她理虧了。
而且韓霜雪很快便意識到這是先生有意爲之,算是對她的一個考驗。
"是我的錯,這便去處理了。"
韓霜雪轉身離開,那些野雞排成隊跟在身後。
走出了秋風院。韓霜雪也不知道該去哪裏,不過很快便遇到了那位老夫子。
老夫子鬍子很長,說話的時候喜歡捏着鬍子,他說道:"霜雪,這是去哪?"
"回夫子,學生想着野雞會打擾同窗休息,便想送走。"韓霜雪回道。
老夫子點了點頭說道:"我那裏倒是僻靜,不如就放在我那裏好了。"
"不會麻煩夫子嗎?"韓霜雪問道。
老夫子搖了搖頭,笑呵呵的說道:"不麻煩不麻煩,讀書人不能把自己的位置架的太高,離人遠了,道理又說給誰聽,所以還是要接一些地氣兒比較好。"
"學生受教了。"
韓霜雪作揖行禮,等到老夫子離開後,她便又回到秋風院,然後便看到行囊被丟出了房間。散落在院子裏頭。
"鄉下人不配與我們同屋。"
"你算是祖上燒高香了,纔有了與我等同院的機會。"
"管好你的嘴,若是被夫子先生知道了,有你好看的。"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嘴。恨不得將韓霜雪貶低到塵埃裏面。
但是韓霜雪卻是不在意,她氣量是很小,但是卻連先生都不知道,她只是在自己親近的人面前氣量小。外人不至於。
至於這幾個人爲何這樣對待自己,其實她是很清楚的,因爲她出身低微,可偏偏又生的好看,怎會不招人嫉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