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衣長安 >第二百六十三回 骨頭變紅了
    姚杳垂了眼簾,領導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反正她就是覺得宋英面相不善,幹得出殺子這種事。

    三個人分析宋英此人的時候,包騁正愁眉苦臉的唸誦咒語,點燃符籙,在地上畫着陣法。

    姚杳聽到那哼哼唧唧的唸咒聲,頓時好奇心大作,大步走過去看了會兒,低低笑問一句:“誒,仙俠小說裏是不是就是這樣的?”

    包騁瞅了姚杳一眼,苦大仇深的嘆氣:“別逗了你,人仙俠小說裏是飄來飄去,我這是重體力好嗎!這就相當於it精英和工地搬磚的區別。”

    眼看着包騁在地上蹦來跳去的,姚杳抿了抿嘴:“你,確定是奇門的,不是跳大繩的?”

    “誰家跳大繩的能有我這麼帥!”包騁哼了一聲,擡手騷包的抿了一下鬢角。

    姚杳無語望天。

    隨便用了些午食,包騁的陣法也畫好了。

    那根白森森的鎖骨就擱在陣法的正中間,孫英早已經把鎖骨上連着的腐肉清理乾淨了,現在靜靜的擺在地上,跟尋常的死物沒有區別。

    所有人都懷疑,包騁要不是學藝不精看錯了,就是隨便找了截骨頭糊弄他們。

    可是包騁卻信誓旦旦的說,這截骨頭有問題。

    姚杳本着大家是老鄉,需要互相幫襯這個原則,把包騁拉到一旁,竊竊低語:“誒我說,你有譜嗎,那鎖骨真的有問題嗎?韓長暮那人可是個活閻王,你要是騙了他,他非活剮了你不可,你要是拿不準就趕緊說實話,我還能想法子救你。”

    包騁一臉動容,感動的都快落淚了,深深抽了口氣:“在這能碰到個老鄉,還能爲我着想,我死而無憾了。”

    說完,他大步走進陣法中,捏着一張符籙唸唸有詞。

    那張符籙無風自飄,突然就脫離了他的手,“噗”的一聲輕響,符籙燃燒了起來。

    那團火在陽光下閃着奇異的光芒,像是一團七彩琉璃,慢悠悠的飄向那截白骨。

    韓長暮雙眼一亮,正視了一眼包騁,笑着低語:“看來他不是信口雌黃,而是果真有幾分真本事。”

    那團火光離白骨越來越近,剛觸碰到白骨,就閃動了一下,飛快的沒入其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火光沒入白骨的一瞬間,韓長暮覺得那截白骨晃動了兩下,就像是要活過來一樣。

    他眨了眨眼,再去看時,那白骨依舊靜靜的橫在地上,沒有半點不妥。

    就在火光完全鑽進白骨後,姚杳的手臂突然疼了一下,轉瞬即逝,像是被火燎了,熱辣辣的疼。

    她撩起衣袖,手臂上光潔如昔,並沒有任何紅腫,她按了按方纔熱痛的地方,也沒有半點不適,她搖了搖頭,怕是這些日子沒睡好,恍惚的厲害。

    一見火光順暢的沒入白骨,包騁暗自鬆了口氣,他看着鎮定,其實心裏虛的厲害,今日用的這術法,是他剛學的,並沒有真正用過,並不是他不夠勤奮,而是沒有那麼多死人讓他驗。

    這術法最難的就是讓符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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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白骨完全融合,一個不慎就會毀了白骨,順帶讓施法之人遭了反噬。

    不過眼下看來,他還是很有天資的,頭一回實操就成功了。

    想到這,他洋洋得意的挑脣一笑,咒語念得流暢,聲音也更大了些。

    白骨就在衆目睽睽之下起了變化。

    白森森的鎖骨上突然就多了一線線的血絲,血絲像是活物,在白骨上來回遊弋。

    這處院子本來就陰冷之氣甚重,在鎖骨發生變化的同時,院子上空的層雲聚攏而來,濃雲烏沉沉的,隱約有墨色在雲層深處飛卷。

    晴好的碧空陡然就陰了,一場磅礴雨意在雲層中醞釀。

    韓長暮擡頭望天,心中凜然,看來這骨頭果然有問題,竟能引發異象。

    不光是韓長暮心生訝異,在場的幾人也是驚訝不已。

    姚杳望着包騁,想到他說他來此間不過三年,三年就有這樣的本事了,那三十年以後會是啥樣。

    就在這幾人驚訝不已的時候,包騁已經後悔不迭了,他可沒料到用這個術法會如此耗費精力,他現在已經力竭了,站不住了。

    他後悔方纔午食喫的太少了。

    不過,好在快結束了。

    他擦了一把汗,挺直脊背,繼續唸咒,聲音已經開始有些打顫了。

    一陣陣陰風掠地刮過,飛卷着往白骨狂涌過去,地上的沙石塵土也被掀了起來,滴溜溜的滾動着。

    姚杳眯了眯眼,這股妖風來勢洶洶,看來這骨頭裏的事兒不小。

    包騁口中的咒語終於停了下來,他身子一晃,險些栽倒。

    姚杳見狀,趕忙過去扶住他,戲謔笑道:“可以啊你,才三年你就有這麼大的本事了,這要是三十年,你還不得起飛啊。”

    包騁結印結的手指頭都快抽筋兒了,一邊揉手一邊嘆氣:“三十年,還起飛,三十年我老的都不能看了。”

    姚杳嘖嘖舌,笑了。

    風漸漸停息下來,那根瑩白鎖骨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韓長暮幾人紛紛衝了過去。

    姚杳不甘落後,也跟着衝了過去。

    包騁沒有防備扶着他的姚杳會鬆手,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滾了一身的灰,他拍着大腿剛準備開嚎,就聽到一聲驚呼。

    “這,這,這骨頭怎麼紅了。”這把聲音錯愕驚詫,聽起來是一口咬到了舌頭,忍着痛說出來的。

    他也顧不得嚎了,一個骨碌爬起來,衝到陣法中。

    此時層雲已經散開,碧空重新放晴,陽光比方纔更加明亮照眼,洋洋灑灑的落在那根鎖骨上。

    鎖骨瑩白不再,通體鮮紅,像是被血浸染透了,陽光一照,隱隱有紅光閃動。

    韓長暮一把揪過包騁,指着變了模樣的鎖骨,驚駭不已:“包公子,這,這是怎麼回事。”

    包騁被韓長暮揪的幾乎喘不過氣來了,咳咳幾聲道:“少使大人,你再這麼揪下去,我就憋死了,還說什麼說。”

    韓長暮鬆開了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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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口氣:“快說。”

    包騁就沒見過這麼彆扭的人,明明對他已經生出瞭如黃河水一般的崇敬之心,卻偏要裝出一臉冷淡,彆彆扭扭的不肯承認。

    他抻了抻被韓長暮揪皺了衣領子,咳嗽兩聲清了清嗓,故作沉痛的開口道:“如此看來,這個倒黴蛋的確是死於邪術。”他點着那根邪紅的鎖骨,嘖了嘖舌:“這人是中了蠱術,一身的鮮血全都被蠱蟲拘在了這根骨頭裏,隨後被蠱蟲吞噬掉了,纔會呈現出一種血盡而亡的狀態,但從外頭卻又看不出出血的傷口。”

    韓長暮緊皺眉頭,疑惑不解的問道:“那,蠱蟲呢,蠱蟲去哪了。”

    包騁呃了一聲,乾乾道:“這個,蠱蟲被蠱母吃了啊。”

    “是嗎?”韓長暮定睛望住包騁,淡漠問:“當真?”

    包騁退了一步,當然不能當真了,這蠱蟲又不是他養的,他也不是蠱蟲肚子裏的蛔蟲,他怎麼知道蠱蟲去哪了。

    他磕磕巴巴的又擠出一句:“也,有可能,是,跑了,死了。”

    日光洋洋灑灑的,韓長暮逆光而立,臉上的神情晦暗不明,憑空有幾分肅殺,他喃喃道:“養蠱蟲是爲了什麼?”

    “祭煉蠱母啊。”包騁摳着手指頭,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話音猶在,他就雙眼一亮,突然神魂歸位,尖着嗓子喊道:“對,祭煉蠱母。”他一把抓住韓長暮的手,急切而驚恐的喊起來:“韓大人,快,快,若這蠱蟲沒有回到養蠱之人的手裏,就要儘快找到蠱蟲的下一個寄居之人,不然,不然還會有人這樣死。”

    韓長暮也明白了過來,臉色驟變,反手抓住包騁:“那你先說,中了這蠱蟲的人,是個什麼症狀。”

    “症狀,症狀,症狀。”包騁慌了神,在原地不停的打轉,一把一把的抓着頭髮,把髮髻也抓散了。

    韓長暮安撫似的扣住包騁的肩頭,沉穩有力道:“包騁,你別慌,你慢慢想,別慌,想一想袁門主是怎麼跟你講的。”

    姚杳也走過來,輕聲細語道:“這蟲子吸血,那中了蠱蟲的人,多少會慢慢的有點虛弱吧。”

    包騁突然擡頭,雙眼亮晶晶的,像是掬滿了星芒晨光,不假思索的開口:“我雖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蠱蟲,但是,中蠱之人渾身的氣血都向蠱蟲寄居之處狂涌,導致別的地方都虛弱無力,疼痛異常,且一段時間後,中蠱之人的皮膚下面,會非常明顯的看到蠱蟲的形狀和遊動。”

    韓長暮沉沉點頭:“那,什麼樣的人才會接觸到宋懷德中的蠱蟲。”

    包騁凝神片刻道:“身上有傷口,同時接觸到了宋懷德的鮮血,還有,他的妻妾也是最有可能的中蠱之人。”

    站在這裏的人都是聰明人,話不用說的太明白,只是語焉不詳的一句,衆人都已經想明白了,沒有人多問一句爲何。

    有了追查的方向,韓長暮轉頭對何振福吩咐道:“何總旗,你聽明白,去查吧。”

    何振福應聲稱是,他知道事情緊急,一刻不敢耽誤的召集內衛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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