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扣了扣桌面,這人她倒是聽過,據說是公主身邊的一等護衛,原是皇帝身邊的御前帶刀侍衛,後公主開府,皇帝將這人送給了公主,以示榮寵。
曲初簽完了文書,擡起頭。看楊青在發呆,扣了扣桌面。
楊青回過神來,看向“安華”。
“這是妙景的賣身契,客人仔細收好。”楊青推了推她拿過來的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曲初拿過盒子,打開了來,將裏面的文書抽出來,仔細看了看,確認是傅雲壁的賣身契。
摺好,又放了回去。
“若無其他事情,我便帶人走了。”
楊青欲言又止,“客人莫急,這銀子……”
“一會兒,公主府的管家要來觀雲樓,你找人在門前候着,要多少,他自會給你。”曲初現在身上身無分文,自然拿不出錢。但是她已經怕你青寺回府去了,一會兒就到。
“原是這樣,那客人慢走,長鳶,送送客人。”
語畢,門外就佇立着一位彎身的龜奴。
曲初笑了笑,這觀雲樓,的確讓人賓至如歸,怪不得是京都第一紅樓。
曲初推開門的時候,正看着妙景對着鏡子,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曲初咳了咳嗓子,妙景回神,轉過頭來瞧自己昨晚這位恩客。
“客人可是嗓子不舒服?”蓮步輕移,慢慢的就走到了曲初身邊,擡起手,就想要摸摸曲初的喉嚨。
曲初連忙往後仰,躲開了妙景的手,腳步後退,連忙離妙景遠了點。
倒不是害怕或者嫌惡,就是妙景乃是觀雲樓豔名滿天下的小倌,一舉一動,無形間,都帶着一股風流勾人的味道,像是行走的春藥,曲初怕自己走歪。
妙景擡了擡眉,他以爲,公主是開玩笑的,他在觀雲樓接客已有三年了,遇到不少要給他贖身的,前些年,名氣不大,能爲他真的花錢的沒幾個,後來,名聲漸漸大了,觀雲樓就不放人了,一來二去,自己就在觀雲樓待了三年。
以後就只用陪公主上牀了嗎?算了,陪一個人,和陪一羣人,沒什區別,最起碼,總會是不用擔心懲罰了。
“妙景不值得公主爲妙景做這樣的事。”心下不屑,可是面上不顯,妙景甚至蹙起了眉,眼裏愁思翻涌,讓人不自主的起了憐惜。
曲初有點招架不住,妙景實在是太美了,本來就生的好,又在觀雲樓待了好幾年,揣摩人的心理信手拈來,總能在恰當的時候展現客人最想看到的那一面。
美人蹙眉,眼含霧氣,偏偏又做着柔順依戀的模樣,實在是讓人沒法拒絕。
“已經付了錢,沒啥值得不值得。你快些收拾,我們一會兒就離開。”
曲初是個女人,還是一個正常的女人,一個頂級大帥哥對自己柔順異常,是個正常人就頂不住。
只能假裝直男,聽不懂妙景的話,曲解成花錢的問題,再幹巴巴的說出來。
聽了曲初的話,妙景行了一禮,轉身去收拾東西了。
曲初看着妙景行的禮,又想起了剛剛龜奴的禮,有些詫異。
“我剛剛在樓下遇到一個龜奴,他爲何行女子禮?你對我卻是行男子禮,這其中,有個講究?”曲初是一個不懂就問的好孩子,有不解,自然是要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