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瑩勾起脣，目光在黑暗中發出詭譎陰冷的光。
葉雲苒淡定自若的點頭：“前提是，你放過傅子言。”
“好，只要你照我說的做，我一定會放過傅子言，保證他毫髮無損。”葉雪瑩的手在傅子言的頭髮上揉了揉，輕笑着道，“我呢，也沒那麼窮兇極惡非要你的命，只要你毀了自己這張臉，我就把傅子言還給你。”
她的目光，從葉雲苒的臉上劃過。
就像刀子一樣，恨不得將葉雲苒臉上的皮肉剜下來。
從小到大，葉雲苒就是班花校花，無論走到哪裏，她都會被葉雲苒踩一腳。
身邊的人和朋友，每每提起她們兩姐妹，總會說姐姐更漂亮，姐姐更有氣質……
就算葉雲苒沒有跟她出現在同一個場合，身邊的人也會說一句，葉雪瑩很美，不過她姐姐更美……
若是葉雲苒沒有這樣一張貌美的臉，那該有多好……
葉雪瑩反手從包裏拿出一把水果刀扔過去：“快點吧，我沒那麼好的耐心。”
工廠裏沒有燈，但外面就是海，碼頭上有一排昏黃的路燈，光芒從窗戶口照進來，在水果刀上反射出陰冷的光。
葉雲苒將地上的水果刀撿起來。
她擡起眸子，緩聲問道：“只要我毀了我的臉，你就放過傅子言？”
“別再故意磨蹭浪費時間了！”
葉雪瑩不耐煩的吼了一句。
葉雲苒將手裏的水果刀拿起來，慢慢的貼近自己的右邊側臉。
“不要……”傅子言啞着嗓子開口，“葉雲苒，我曾經那麼對過你，你不該爲了救我毀掉自己的臉……”
葉雲苒微笑着開口：“小言言，閉上眼睛，乖。”
這血腥的一幕，還是別叫小孩子看到了，否則會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至於她這張臉，其實也沒什麼好留戀的。
長得太好看，身邊的爛桃花太多，天天應付那些男人都得浪費不少時間。
“葉雲苒，你自毀一張臉救我，我也不會感激你的！”傅子言哽咽的開口，“我一直都很討厭你，你別以爲救了我，我就會允許你跟我爹地在一起……你扔掉水果刀，快扔掉！”
他大聲吼着，嗓子都快破了。
葉雲苒淡淡的笑道：“小言言，那你就繼續討厭我吧，沒關係的，這一次聽我的，閉上眼睛好嗎？”
傅子言極力撐着眸子，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從眼眶裏迸出來。
他從未哭過，這是懂事以來的第一次。
“子言，是不是心疼了？”葉雪瑩勾着脣角笑起來，“母子連心這話，還真是沒錯呢。難怪我再怎麼努力，也捂不熱你和傅子凌的心，因爲你們不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無論我怎麼掏心掏肺，你們都不可能視我爲真正的母親……可恨我今天才明白這個道理……”
傅子言顫抖着脣問道：“葉雲苒纔是我和傅子凌的親生母親，是不是？”
“果然聰明呀，可惜再聰明，也被我騙了四年！”葉雪瑩的笑聲戛然而止，目光冷怒的看向葉雲苒，“你再不動手，那我就只能劃爛傅子言的臉了！”
葉雲苒的手猛地一僵。
她剛剛，還準備趁葉雪瑩不注意反制住對方，沒想到葉雪瑩手裏還有兇器……
看來，今晚只能先毀掉自己這張臉後再想辦法了。
葉雲苒見傅子言始終睜大着眼睛，只好背過身去。
她舉起刀，正要刺入自己的臉頰，突然，一道刺目的雪白的車燈掃過來……
車門猛地被人踹開，一個挺拔頎長的身影，從工廠門口快步走進來，他一進來，周邊的溫度徒然降低。
像是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在上空鋪開，壓得葉雪瑩喘不過氣來。
她死死抓着傅子言，不停地外後退：“別過來！傅北爵，你別過來，你兒子在我手上……”
傅北爵站在了葉雲苒的身側，擡手就將她手裏的刀劈手奪了過來。
“我的兒子我自己救，不需要你出手。”
他的聲音很冷，可葉雲苒偏偏從這樣的聲音裏聽到了一絲暖意。
她抿了抿脣，低聲道：“葉雪瑩已經瘋了，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跟她溝通。”
“我知道，你乖乖站在一邊，所有一切交給我。”
傅北爵大手一揮，將她護在了身後。
看着面前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說話，葉雪瑩的眼底都快沁出血來。
她的手用力抓緊傅子言的脖子，孩子疼的再次發出一聲悶哼……
“傅北爵！”葉雪瑩大聲吼道，“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沒想過給自己留退路！你只要兩條路可以選，要麼讓葉雲苒毀容，要麼讓傅子言死，女人和兒子之間，你選一個吧！”
傅北爵勾脣冷笑：“如果，我都不想選呢？”
“你不選，那就只好我來替你做選擇了。”葉雪瑩將傅子言拎起來，她鮮紅的指甲掐進了傅子言細嫩的脖子，“和傅家太子爺一起死，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不是嗎？”
她話音剛落，就注意到，傅北爵的手緩緩朝後腰摸去。
她猛地記起來，傅北爵是有槍的！
她曾經偷偷摸進過他的房間，在他牀頭櫃子裏發現過那黑幽幽的武器，嚇得她再也不敢偷偷進那個房間……
“傅北爵，把你的槍交出來！”葉雪瑩顫抖着聲音說道，“別以爲你有槍我就怕你，傅子言在我的手上，只要我用力，他的脖子就會被我割斷，你可以賭一賭，看是你的子彈快，還是我的刀快。”
她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了，水果刀壓在傅子言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血絲順着傅子言的脖子流下來，在刺目的車燈下十分引人注目。
葉雲苒一着急，又往前走了幾步。
傅北爵拉住她的手臂，反手將後腰的黑色武器摸了出來。
他將東西往前面一扔，淡淡的說道：“東西已經交出來了，然後呢？”
葉雪瑩掃了一眼那地上黑色的東西，這東西不拿到自己手上，永遠不會安心。
她拽着傅子言，朝那把槍緩緩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