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冷沉,目光淡漠的落在傅夫人的臉上。
傅夫人心虛的避開眼神,抖動着嘴脣道:“我、我有點不舒服,我先上樓了。”
“不想知道傅南川的下落嗎?”傅北爵一句話,就讓傅夫人停住了腳步。
他淡聲道,“傅子言,帶着弟弟妹妹們去樓上玩。”
傅子言知道這是大人之間的談話,他乖巧的牽着弟弟妹妹的手上樓了。
傅夫人捂着自己的胸口,緩緩的問道:“北爵,你把你哥哥怎麼樣了……”
“不是我把他怎麼樣,是他自己選了一條不歸路。”傅北爵淡聲道,“他死了,我親手送他上了黃泉路。”
“什麼……”
傅夫人的眸子倏然瞠大,整個人瞬間癱軟在了沙發上。
傅北爵絲毫沒有心軟,繼續道:“如果我送他上法庭,他死一萬次都不夠,一顆子彈要了他的命,是他佔便宜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能這樣,他可是你親哥哥!”傅夫人悲慟的哭出聲,“他生下來就很苦,從來沒有享受過一天的幸福和安寧,他該活着啊,活下去纔有看到光明的一天……”
“他可以嚮往光明,但不該覬覦屬於我的光。”傅北爵的聲音依舊淡漠至極,“傅家欠他的,早在他十五歲那一年就還給了他。他本可以有完全不一樣的人生,是他自己非要選擇在黑暗裏沉淪,走到這一步,也是命中註定。”
傅夫人趴在沙發上,哭的肝腸寸斷。
葉雲苒想到了兩個月前傅北爵失蹤那段時間差……
傅夫人也哭過,但絕沒有哭成這樣。
在兩個兒子裏,傅夫人永遠會選擇自己覺得虧欠的那一個吧。
這對傅北爵又何嘗不是另一種虧欠呢?
“父親因他而死,所以我沒有將他葬在傅家墓園。”傅北爵抿了抿脣開口,“你要是想給他燒點紙錢,我讓人帶你過去。”
“你太狠了,你怎麼能這麼狠……”
傅夫人從沙發上起來,跌跌撞撞的衝向傅北爵,用力的錘着傅北爵的胸口。
一邊錘一邊哭,哭聲裏摻雜着指責和憤怒……
葉雲苒抿了抿脣,冷然開口道:“傅夫人,傅南川死在了海城,死在了我們兩個人的手上,以後只要看到我和傅北爵,你就會想到另一個兒子慘死的痛苦,所以——”
她頓了頓道,“傅夫人,回澳洲吧,這樣你的心纔會安寧。”
傅夫人呆呆的張大眼睛,任由眼淚一串一串的落下來。
她一邊哭一邊笑:“葉雲苒,都是因爲你,如果沒有你,南川絕不會回海城……如果沒有你,我的兩個兒子不會反目的如此徹底……你這個妖女,你把我兒子還給我……”
她衝過來,揪住了葉雲苒的衣領。
葉雲苒冷然的皺起眉。
然後擡手。
用力將傅夫人推開。
傅夫人沒料到葉雲苒竟然會這麼做,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摔在了地毯上。
她面色清淡,說出的話卻透着一股陰狠的決絕。
“北爵,你聽到了嗎,這就是你娶回來的妻子,她想殺了你的母親!”傅夫人看向傅北爵,聲音嘶啞,“這個妖女會將我們傅家攪得一團亂,她害死了你哥哥,她還想殺了我……”
傅北爵冷冷開口:“傅家本就一團亂,有沒有苒苒都一樣。母親,你去澳洲吧,如果我有時間,會帶着孩子們過去探望你。”
傅夫人的身體一點點萎靡下去。
她依然是不可置信:“北爵,你哥哥已經死了,我已經沒有任何心理寄託了,你還要將我送走?”
“那傅夫人要留在這裏幹什麼呢?”葉雲苒的脣角拉開一抹冷漠的笑,“我們一家六口越幸福,你就會越爲傅南川打抱不平,你心裏只有傅南川一個兒子,就不要留在這裏一次又一次的傷另一個兒子的心了。”
傅夫人捂着胸口,淚如雨下。
傅北爵的面色依然是淡淡的:“今晚九點鐘的飛機,母親收拾一下行李吧。”
說完,他牽着葉雲苒的手,兩人並肩往二樓走去。
傅夫人捂着嘴,再度哭出聲來。
到了臥室,葉雲苒將傅北爵的手鬆開,仰頭看着面前的男人:“我這麼對你母親,你會怪我嗎?”
傅北爵的手勾着她的後脖頸,輕聲道:“苒苒,我早該將我媽送走,是我太心慈手軟,才讓事情一步步走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葉雲苒順勢依偎在他的懷中。
當天夜晚八點,喬管家親自送傅夫人去了海城機場,等孩子們反應過來時,傅夫人已經登上了飛往澳洲的飛機。
小音音歪着頭,不解的問道:“媽咪,爲什麼奶奶一個人就走了?”
“奶奶說過會帶我們一起去澳洲農場旅遊的。”傅子凌扁着小嘴兒,“農場上有奶牛有袋鼠,奶奶說它們超級無敵可愛,我好想摸一摸呀。”
葉雲苒溫柔的笑道:“等這段時間忙完了,我就帶你們去澳洲看奶奶。”
“耶,太好了!”傅子凌高興的跳起來,“到時候我們一家六個人一起去好嗎?”
他圍着葉雲苒蹦蹦跳跳,一不小心踩到了葉雲苒的腳。
葉雲苒穿着拖鞋,腳趾露在外面,小傢伙的力道很重,她的大腳趾立即傳來劇痛。
她纖細的眉倏然皺起,緋色的脣透出不悅,聲音也變得嚴肅起來:“傅子凌,你以後能不能別這麼毛手毛腳,再有下一次,罰站一個小時。”
傅子凌驀的一呆。
他只是踩到了媽咪的腳趾而已,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媽咪每次都說沒關係,爲什麼這一次……
“還不快向媽咪道歉?”葉景瞻拉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