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五代河山風月 >167、裝文化人的逼+受降(六千七百字)
    等候南唐答覆的這兩天,史從雲的小日子過得不錯。

    經歷了這兩天的事,潘美這個監軍使更是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感慨他能把兩萬大軍說成五萬,能把南唐國嚇成那樣。

    這點倒是確實,如果南唐知道他們只有兩萬人肯定不會那麼怕。

    且不說金陵城堅,金陵城內外守備至少也有兩萬人左右,這裏可是南唐國都,而且上游還有一些水軍,只是暫時不敢南下。

    如果真知道他只有兩萬人,即便還是投降,也不能軟弱到這樣的地步,割讓江北,俯首稱臣差不多也就如此了。

    不過如果他有“五萬大軍”,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潘美是自己人這點意義重大,潘美身爲監軍使,自然要記錄他的一切行動,然後回報官家,而這個年代通信技術落後,很多時候前線戰事如何都靠監軍一張嘴。

    將領自然也可以上書,不過皇帝多會聽信監軍的,而不是將領,這年代多數將領自己連怎麼上書也搞不清楚,多數時候需要手下從事官代辦。

    潘美向着他,對他好處肯定是很大的。

    當然,更多的快樂自然是和周憲在一塊做些開心的事,讓美人神魂顛倒。

    人都不可能當是靠物質存活的,對於周憲而言,她需要理由,希望和生存的意義,她自小是個大家閨秀,金陵成平日久,沒見過太多的世面和混亂,腦子裏的東西早就固定了,肯定是沒法爲自己開脫的,即便開脫了,也會抑鬱不安。

    這也和她生活的環境有關係,若是在北方朝不保夕,戰亂不斷的地方,或是更北方生存條件惡劣,生存競爭壓力很大的草原,女人們覺得換個丈夫簡直家常便飯,還不知道自己丈夫今早活着出門,晚上能不能回來呢,不依靠個男人怎麼生存?

    所以這時候需要史從雲出馬開導她了,這個他可太會了,身爲優秀教師,最喜歡教育她這樣的迷途羔羊了。

    於是就給她講了貂蟬的故事,還把她比作爲國爲民,救苦救難的貂蟬。

    當然,立即就被周憲駁斥了,因爲周憲讀書很多,她知道歷史上根本沒這樣的事,是他亂編的,還罵他騙子。

    “之前騙我有二十萬大軍,現在又用這樣的故事誆騙我!”周憲哭得梨花帶杏雨。

    “沒事沒事,這件事只是沒人知道而已,再說道理就是那樣的道理,你明白就好。”

    周憲難過,這人不只是奸詐,而且恬不知恥,完全不要臉,之前在船上,他居然直接叫自己的父親岳父。

    那天她一直在後面的船艙裏,只是覺得自己受辱,羞愧難當,不敢見父親,所以一直沒有出聲,沒想到他居然厚顏無恥的叫起岳父,還說他什麼都不要,只要自己,讓她羞憤欲死。

    當然,周憲不是不明事理的刁蠻姑娘,父親和韓熙載與史從雲的對話她都聽着,韓伯父他知道是誰,可他們在那惡人面前也毫無威風。

    恨歸恨,他說話很有條理,循序漸進張弛有度,又狡詐又聰明,博覽羣書的父親和向來有能臣之稱的韓伯父在他面前也毫無主張,唯唯諾諾。

    其實周憲也明白史從雲的權勢,他是北朝招討使,年紀輕輕統帥所有在淮南的周國將領,率領着數十萬北朝的大軍(周憲的認知裏),兵臨金陵城下,國家生死,社稷存亡全在他一念之間。

    也正因如此,她不得不順從。

    史從雲雖然狡詐無恥,卻很有手段和本事,連戰連勝,掃清淮南不說,突然兵臨城下,讓唐國江山社稷隨時有覆滅之危,也因如此她纔不敢太過反抗他,對於他的索求,也只能儘量滿足,很怕他,他全不要臉面,自比惡人尚不知羞恥,做事不按常理來,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不過史從雲是說到底是武人,只有十八九歲,卻壯得像頭牛,讓她招架不住,他又毫不要臉面,似乎對房中之術很有研究,總能突破她的認知,讓她羞憤欲絕。

    周憲始終是個規規矩矩的女子,對於那些事的認識只覺得是人倫大事,夫妻講究相敬如賓,她和丈夫的共同愛好是琴棋書畫,詩詞文墨,多是那方面的交流,講究規矩得體,風雅有度。

    可史從雲是野蠻軍人,全然不是那樣的,完全突破了她的認知和能接受的底線,許多時候她羞愧得只能用絲巾捂着臉,自欺欺人的見不到人,加上大船五層甲板,上層只有他們,可下層還住着親兵雜役和船伕,她許多時候銀牙緊咬,實在不行就咬在那惡人身上發泄。

    每次面對他,周憲下意識就會心虛臉紅,說話很難硬氣起來。他掌握着南唐生死,自己又有什麼辦法呢?

    或許她真的只能做一個傳說中貂蟬那樣的人物,還沒有貂蟬那樣能有制服惡人的手段,想到這些,她總會垂淚,隨即內心也堅強起來,爲了唐國和金陵百姓,她無論如何也要好好活着,要在他耳邊多說些有利的話。

    正當他胡思亂想時,史從雲又從甲板進來,她原本的衣物早不小心染了春水,沒法穿,如今她穿的是史從雲的乾淨衣服,打扮成男子模樣,這也令她十分羞惱,卻沒辦法,船上沒有女子衣物,她是被擄來的,也沒帶什麼東西過來。

    好在昨天他派人去催促一番,今日應該會有人給她送來。

    見史從雲壞笑的看着自己,周憲心跳加速,避開他不善的目光。

    “我估計待會岳父還會來,到時如果讓我滿意,某自退兵,如果不滿意,我就領兵攻下金陵城。”

    “你......”周憲氣得胸口起伏,他就這麼厚顏無恥的叫上了岳父,不過很快略過那些,而是和他爭論道:“我國中也有忠臣死士,絕不會讓你得逞。”

    他笑着坐過來,周憲下意識讓開一些,卻把他大手抓住,放在大腿上,“識時務者爲俊傑,天下的形勢總會變變的。

    你信不信你爹之前或許對我恨之入骨,今天來就要對我客客氣氣,說不定還覺得你跟了好人呢。”

    “你胡說八道!”周憲氣得小臉通紅,卻被他輕易環抱,秋日天氣轉涼,大概抱着她跟暖和些,她象徵性的掙扎了一下,便也接受了。

    “形勢是會變的,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唐末動亂至今,已近百年,再歸一統的時機已經快到了。

    我周國擊敗北漢、契丹、西蜀,這次淮南一戰盡收淮南,北朝大勢已成,你們阻擋不了的。”史從雲一面伸手玩弄她的烏黑秀髮,一面自信的說。

    周憲聽了一時有些恍惚,乃至忘了憤怒,這樣的話無論如何也不該從一個淫1賊口中說出來,可卻令她難以反駁,甚至心裏覺得他很有見地,有見識和胸襟,隨即又連忙把那些想法從腦海裏趕出去,她在想什麼,這人不過是個惡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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