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五代河山風月 > 234、三關之戰(一)
    瓦橋關內,接連兩次失利對周軍軍心造成了不小的影響,恐慌在軍中蔓延。

    這時史從雲的作用出來了,他除了想事情,每天披掛甲冑,帶着已經好久沒見過血的寶刀,到各個營地中巡迴,和將士們說笑,安慰衆人。

    控鶴軍一路跟着他從伐蜀以來就沒喫過敗仗,見到他大家心裏都安定下來,接下來兩天,軍心逐漸轉好。

    之後,慕容延釗的一路的潰兵也陸續跑到瓦橋關附近,又收聚一些人。

    從涿州到瓦橋關都是小路,往南是大片樹林,大軍行進不便,遼軍也沒敢追。

    史從雲一面密切關注益津關和淤口關方面的動向,一面想着後方的事情。

    六月初,又下了一場小雨,傍晚史從雲吃了點糧餅和水煮的乾菜乾肉,北面來人陸陸續續,史從雲乾脆把張正海派出去,負責兩地之間的聯絡。

    “大帥,遼軍已經到了涿州和固安,不過暫時沒有急着南下,而是在此集結重兵。”郭廷謂在大帳的地圖上標出遼軍大致位置,這兩天來情報都是他和潘美整理的。

    “他們會走西面還是東面暫時還不知道。”郭廷謂搖搖頭。

    史從雲看着地圖,仔細思索着,“嗎的,恨不能請個老道來算一卦......”

    衆人笑起來。

    他笑道:“我最想他們走西面益津關,可東面淤口關也說不定,遼國打仗就喜歡分兵。”

    衆人點頭,“遼國最喜歡派百騎隊到處亂竄。”符昭願十分不爽的說。

    “最壞的情況我們就守三關。”史從雲道:“無論如何都不虧。”

    嘴上是這麼說,其實他心裏惴惴不安,一整天都在等候北面的消息。

    ........

    下午些時候,太陽西斜,大帳外旗影搖擺,風中帶着一股濃烈動物油脂和金屬的腥臭味,那是甲冑和兵器特有的味道,數萬大軍的營地中,到處都是那樣的味道。

    天空的風正猛烈呼嘯,六月天的風和烈日是絕配,本來就有些鬧哄哄的腦子更亂了。

    好在下午,史從雲得到了一個好消息,斥候發現遼國前軍已經到達益津關北十餘里,後續大部隊正在跟進。

    “領兵的是誰?”史從雲問了一句。

    “回稟大帥,據說前鋒有兩路遼軍,是遼國的南院大王耶律撻烈和南京留守蕭思溫。”史從雲點頭,哈哈笑道:“這兩人我都不熟。”

    耶律撻烈他沒聽說過,蕭思溫之前就知道,南京留守蕭思溫是與周國打交道最多的人。

    當初他們在打南唐的時候就是蕭思溫趁機帶人佔了周國的邊境城池,後來屢屢挑釁南下都是蕭思溫的作爲,今年佔據邊地縣城的還是他。

    “這個蕭思溫總覺得有些熟悉啊.......”史從雲喃喃自語。

    “他是南京留守,這些年來與咱們的衝突很多都是他挑起的,是個十足歹人,要是抓住他,定將他碎屍萬段!”符昭願咬牙道。

    潘美則冷靜多了,“蕭思溫雖招人厭,不過對咱們反而是好事,他就是個膽小怕事之人,很多時侯都不敢太過南下,放開手腳跟咱們較量,我們打淮南的時候大軍全在南邊,如有他有膽識魄力咱們可要遭殃了。

    之前坐鎮幽州的是那個南院大王耶律撻烈纔是麻煩,大帥記不記得當初的晉陽之戰。”

    史從雲怎麼會記不得,太原之戰緊接高平之戰,是他的發家之戰。

    “當時率軍從代州、忻口,逼退咱們大軍的就是那個南院大王耶律撻烈。”潘美不爽的說,這下史從雲也皺眉了。

    “當初要是沒他的增援,咱們十幾萬大軍囤兵城下,晉陽早被攻破了,河東也已經收回。”

    聽潘美這麼說,史從雲也覺得這個耶律撻烈確實是跟他們有大仇了,如果那時候沒有他的援軍,周軍已經收回山西,現在的戰就不會打得那麼辛苦。

    當初他在忻口與遼軍交手過,但不知道那股遼軍的主帥就是南院大王耶律撻烈,畢竟那時他只是個軍底層軍官而已。

    “接下來,所有軍隊必須時刻準備好調度,我也想遼國按我想的來,可惜他們不聽我的。”史從雲無奈攤手:“所以我們歐亞做好兩手準備,無論他們是走益津關還是走淤口關,都要能快速做出應對。

    特別是如果他們大軍走淤口光,咱們必須準備好及時支援羅彥環。”

    “大帥考慮事情一直都那麼周到。”潘美笑道。

    “那是自然,不然怎麼百戰百勝!”符昭願扶着刀柄自豪道,似乎與有榮焉,畢竟史從雲是他姐夫。

    .........

    益津關以北,耶律撻烈正將他斬獲的數百顆南軍人頭用車拉着給皇帝耶律璟獻禮,耶律璟大喜,當場又給他增兵。

    同時對蕭思溫頗爲不滿:“朕聽說你帶了一萬人,到了涿州南面居然不敢渡河?”

    “陛下,南軍堵住了渡口和橋口,我們的將士不識水性,臣想貿然過河說不定會被他們堵住.......”蕭思溫小心翼翼的爲自己辯解。

    耶律璟不滿的手:“哼,給你一萬人,一百顆南軍的人頭也帶不回來!還有什麼可以狡辯的,你的功勞朕都記着,以前你要小心翼翼的面對南軍,但而今朕的大軍已經南下,你就不用再像草原的老鼠那樣膽小。

    接下來我們要繼續往南,還有很多戰要打,這樣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了。”

    “是,陛下。”蕭思溫也不敢狡辯了,連道。

    耶律撻烈騎馬過來,“陛下,接下來要往南打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大道,走益津關往南,一條是走東面的淤口關,要不要分兵。”

    “益津關是大唐修築的,原本就是向北防備,在咱們手中發揮不出最大的左右,但在周人手中作用更大,想打可能比較難。

    但益津關是最寬的路,往東去淤口關反而沒那麼好走。”

    耶律璟皺眉:“能不能繞過去?”

    耶律撻烈道:“可以,如果益津關周國人少,咱們可以想辦法繞過去,可若人太多我們後路可能會被截斷。”

    “那就等到了那再說吧.......”耶律璟道,“全軍往南去益津關,派一隊人馬去淤口關看看情況。”

    後方有人吆喝,把馬隊分出一批,打着旗與大隊岔開,向東面的岔路而去。

    當天下午,耶律璟騎着白馬,身邊衆多御帳宿衛,率中軍穿過一片樹林,渡過一條小河,終於到達益津關城下。

    益津關距離河邊不到一里,遠處高聳城牆超過四丈,巍峨的佇立在大道盡頭,數裏的城牆高聳延綿,擡頭去看就如曠野之上的一座巍峨山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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