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自然,與天作對不會有好下場......”
“你!”劉鈞被氣得說不話,只低聲快速道:“殺了他,快殺了他,聽不得妖言惑衆,就在這,朕要見着他死!”
禁軍士兵動作麻利,一腳踢在膝彎,踢倒郭無爲,將他按在地上,如待宰殺的牲口,郭無爲也絲毫沒有反抗。
手起刀落,人頭滾了幾圈,熱血滿地,殿中妃嬪嚇得大叫。
劉鈞見了血,才覺得快意,就笑起來,可快意掩飾不了無助和恐懼,才笑幾聲又老淚縱橫。
“你們說,你們都說說看,現在還有什麼辦法......”
大殿裏很安靜,無人說話,郭無爲的屍首才被收拾,血跡沒幹,也沒人敢說話了。
“你們都啞巴了嗎!”
趙華日出列,“陛下,我們手中還有秦國使者,當初李筠送來的,或許可以讓他們幫忙傳話......”
此話一出,大殿裏又安靜一會,誰都知道這話的意思了。
“我們劉家的江山,祖宗基業,難道就要葬送在我手中麼.......”劉鈞哀嚎一聲,頓時捂頭暈了過去。
衆人手忙腳亂,連上前查看。
也有人趁着夜色和慌亂,悄悄退出了出去.......
.......
一直到天快亮時,劉鈞才悠悠轉醒。
等他醒來時,外面候着的人少了不少,連太子劉繼恩也不在,他喫力問道:“外面什麼情況?”
還在殿中的二十來人無人回答。
最終還是趙日華出來,拱拱手道:“陛下,今天天還沒亮,秦軍開始往城西打了,張環、馮進珂戰死.......”
劉鈞急忙問,“石斌呢?”
“還不知道下落,城西亂成一片。”
“郭萬超呢?郭萬超在哪!快叫他把兵馬都集中到皇城外,替朕抵擋史從雲!”
趙日華嘆口氣:“陛下,郭萬超......投降秦軍了,秦軍已進入皇城。”
劉鈞如遭雷劈,隨後想掙扎站起來,旁邊還沒逃的唯一宦官連扶住他艱難起來。
大家沉默以對,心裏都明白,北漢國亡了......
劉鈞走出大殿,外面是上百神情緊張的禁軍宿衛護在門口,遠處百餘步外的宮門口那邊,黑壓壓都是黑甲的秦軍,密密麻麻不知多少,已經團團將他們圍住。
仰頭看去,皇城四角城樓上飄揚的是秦國的旗幟,遠處白玉石磚上還有大片殷紅血跡格外顯眼,想必是經歷了廝殺,還有不少屍體堆積。
秦軍圍着大殿卻沒有靠過來,只是遠遠看着。
劉鈞看着將他們重重包圍的秦軍,眼神空洞,問:“太子呢?”
“死了......”一名士兵指了指遠處的屍堆,慘白的太子赫然就在裏面,“他想逃出去,某跟他說了,秦軍弓弩不長眼,可太子急了眼。”
“他們不殺過來,在等什麼......”有人小聲嘀咕。
“等我們投降,或是等人。”
衆人嚥了口唾沫,心裏不約而同有了差不多的猜測。
“在等......”
“也許吧.....”
“......”
過了許久,遠處森嚴秦軍突然有了動作,他們齊刷刷讓開一條道來,就見遠處一個高大聲音騎在馬背上,緩緩向大殿的反而而來。
他身着扎甲,亮閃閃的吞肩獸在太陽下發光。
身後森寒鐵騎隨行,全身裹在厚厚鐵扎甲中,面上是兇惡青銅獸面,整個人沒絲毫漏在外面的地方。
無論是官員還是士兵,此時都忍不住伸長脖子去眺望,大家心裏都清楚,那肯定就是傳說中的人物史從雲了,他身後那巨大的鸞纛只有秦國天子纔有資格。
只見他放緩馬速,緩緩過來,身後的獸面宿衛隨行,衆多秦軍士兵也邁着整齊的步伐齊刷刷跟上,一步步往前整齊的腳步聲隔着百餘步便聽得人膽戰心驚。
隨着那傳說中的人物還有他身後的大軍越來越近,衆人不由自主呼吸急促,手腳顫抖起來。
他的厲害,他的恐怖,他的殘忍,他的好色,他的驍勇,他的善戰.....形形色色的傳言和故事,種種驚天動地的作爲,似乎隨他一起磅礴浩瀚的撲面而來,每近一步,都令人心肝發顫,膝蓋發軟。
不知是誰一緊張,突然把刀掉在地上,發出咣噹清脆聲響,隨後便有人接連效仿,紛紛丟了手中的兵器,接二連三,參差不齊的跪在地上。
上百禁軍,沒有一會兒全丟了兵器匍匐在地,後方的文武和劉鈞沒人開口,不少人額頭留下汗水來,左顧右盼。
待見遠處的高大身影行進到五十步內,便有人再也忍耐不住,撲通一聲跪下。
這一跪彷彿會傳染一般,周邊衆多文武也紛紛跟着向秦國天子來的方向下拜。
當秦國天子和他身邊鐵甲宿衛停在大殿外十餘步時,只有三個人還強撐着站在他面前。
劉鈞,扶着劉鈞額宦官,以及宰相趙華日。
秦國皇帝史從雲高高在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三人,立在匍匐在地的數百人面前聲音冷峻的質問:“既見天子,爲何不拜。”
趙華日拱手,拱手行禮,他的腿和嘴脣也在顫抖,但始終沒有跪下,“國主就在身後,豈有拜他國之君的道理。”
那邊劉鈞沒有說話。
史從雲看他一眼:“你曾經也是一國之主,下拜朕饒你不死。”
劉鈞臉色變幻一會兒,最終在老宦官攙扶下緩緩下拜:“拜見中國天子......”
史從雲哈哈大笑,指着趙華日道:“現在看看,你的國主在哪?世上以後就沒什麼漢國了,這裏是我大秦的太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