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妙潔覺得不可思議:“哇,一個晚上多了那麼多支持的人,是不是小林昨晚做了什麼?”
“你胡說!”高展辰自然想歪:“林姐不會弄虛作假的。”
“我知道小林不是這樣的人,就是想不通爲什麼一夜之間得到那麼多人的響應。”粱妙潔尷尬地避開高展辰的怒視。
這個問題不僅是粱妙潔不解,不少人都疑惑。本來是反對救援的人佔多數,卻在最後關頭有翻盤的趨勢,這讓誰都會多想是不是蕭從中做手腳,畢竟是她提出救援廣石的。
類似的質疑在安和四處都有三五成羣的人圍着議論。
“你們說會不會是蕭林操控了投票?”
“應該不是,救援廣石是喫力不討好的事,她沒必要大費周章。而且...我投了支持票。”
“你投了支持票?”
“其實我也投了支持。”
“我也是...”
“哎,我以爲只有我投了支持票。原來大家都投支持票。”
“棄權吧,就是見死不救。反對的話...”
“反對救援,我們不就成了幫兇。”
“我也是這麼想,所以最後還是投支持票。”
人擁有很多美好品德,善良大概是最可貴的。有人爲了自己,可以犧牲別人;就會有更多人會爲了別人,犧牲自己。
這份善念驅動綠色柱形飛速飆升,直逼紅色柱形。雖然紅色柱形仍然往上拉昇,但速度慢了不少。
投票的第三天,這天裏安和的所有人只關注一件事——投票結果。
到了下午,綠色柱形已經和紅色柱形持平,但是始終沒有反超,每當綠色柱形剛要超過紅色柱形的時候,紅色柱形總會追上來,雙方一直處於膠着狀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離午夜十二點還剩五分鐘。
每個人都緊盯電腦屏幕,連眼都不敢眨,生怕錯過最終的投票結果。所有人都屏息靜氣,秒針的滴答聲與緊張的心跳聲混雜一起,似乎敲響生命的讚歌。
秒針,一下一下往上走;票數,一票一票在增加,近了,綠色柱形緊逼紅色柱形。
在最後六十秒,綠色柱形終於反超紅色柱形,五票、十票、二十票......當時針踏正午夜十二點,綠色柱形最終高於紅色柱形,安和的上空頓時爆響一陣蓋過一陣的歡呼聲。
這是人類的善心對刻入基因中自私的抗爭吶喊,縱然本性如此,也要逆天而爲。
依舊是獨自一人的蕭林看着投票結果,慢慢合上電腦,眼底的烏青掩飾不了愉悅的嘴角。
一場牽動人心的生死抉擇畫上暫時的逗號,正在的考驗還在後頭。
次日,衆人再次聚首開會。
蕭林首先發言:“相信大家都投票結果,如果有誰質疑這個結果,隨時可以檢查。”
在座的衆人沒一個吭聲,互望之間神奇地彼此的腦電波——原來都投了支持票。
片刻的沉默後,有人深呼吸,豁出去道:“蕭小姐,人是要救,問題是怎麼救?”
有人起了頭,話匣子一下打開。
“對啊,救援的動靜太大,就可能引來喪屍”
“蕭小姐是否是已經有了具體的救援方案?”
......
百來號人,七嘴八舌,個個都追着蕭林問。
蕭非但不感厭煩,還有點甘之若飴的小感動。他們提了很多問題,考慮了方方面面,卻沒再排斥救援。大家羣策羣力,只爲救人。
“我瞭解大家的擔心,”蕭林站起來,作出承諾:“我保證物資方面絕對不會因爲人數的暴增而出現供應不足,更不會讓安和的人因救援而冒險,至於救援方案會和廣石那邊先商量,再和大家擬定。”
衆人聞言,放心些許。即便這話目前是空頭承諾,但放話的人是蕭林——他們說到做到,從來沒有令人失望的領頭人。
他們不約而同地微微點頭,眼神裏再無彷徨之色。
散會後,蕭林還是留下蔣偉民。
“你...”
蔣偉民已經知道蕭林想說什麼:“你放心去廣石,安和有我看着。”
蕭林感激地搭着蔣偉民的肩膀:“蔣叔,認識你真好。”
“不僅是我,你的身邊有許多人支持你。”蔣偉民示意蕭林往門那邊看。
蕭林轉頭一瞧,那沒關緊的門探出幾個俏皮的腦袋,高展辰他們在那偷瞄。
見蕭林發現了,他們紛紛鼓勁加油。
“林姐,放手去做,有我們呢。”
“小林,我永遠服從你的命令。”
“林姐,我們一定會安全救回所有人。”
蕭林會心一笑,滿滿的感動就像爲自己充滿電,感覺幹勁十足。
不同於上次摸黑潛入廣石,這次蕭林是光明正大走進去的,一路走來,都是焦點所在。
雖說末世通訊不便,但蕭林名聲太大,想認不出都難。
“哎,你看,那是安和一姐蕭林嗎?”
“我看看,是她啊。”
“她怎麼來廣石?”
......
蕭林無視一路上的指指點點,腳步堅定地走向貝雨嘉的藏身之所。
當貝雨嘉見到蕭林時,是驚愕交加。
“你來爲什麼不提前通知我?還挑個大白天?你怕別人不知道我們的計劃嗎?”
貝雨嘉沒有蕭林那般藝高人膽大,她是真的擔心逃跑計劃暴露,到時跑路不成,還被拖累。
“我還真怕沒人知道我們的計劃。”蕭林語不驚人死不休。
貝雨嘉瞪大雙眼:“你...你什麼意思?”
蕭林走到所有人的中間,墨瞳掃過每個誠惶誠恐的面孔:“你們都想走?”
貝雨嘉的人哆哆嗦嗦,沒幾個敢直視蕭林。
心慌的貝雨嘉扯着蕭林:“你究竟想幹嘛?”
蕭林抽出被貝雨嘉抓住的手,繼續道:“連回答我的問題都不敢,這點膽量還想逃跑。就你們這樣的,剛出廣石就成喪屍口糧。”
泥人都有三分火,這些人被蕭林一激將,脾氣也上來。
“對,我是想走。”
“我想活着有錯嗎?”
一聲聲不甘的“我不想死”、“我要活着”,彷彿是來自靈魂的吶喊。
蕭林勾起嘴角,繼續問:“那你們想不想帶走同樣身陷險境的朋友和有心無力幫助的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