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驚鴻低啞的嗓音打破了屋中的一片靜寂。
慕容元洌行禮,“兒臣告退。”
看到兒子出去之後,慕容驚鴻扶着皇太后坐下來,“母后一定很好奇,朕和洌兒口中那位玄機子究竟是什麼人吧?”
他眼中帶着敬佩和喜意,將玄機子的事兒一五一十告訴了皇太后。
聽聞這位女先生竟然如此神通廣大,是千百年前的玄機門的人,皇太后既震驚,又忌憚。
如果這女先生真的這麼厲害,那麼絕對不能讓她去別的國家,否則別國有了她的幫助反過來攻打大瑞國,這對於大瑞國而言絕對是一場災難!
想到這兒,皇太后拍了拍皇上的手,慈祥的說,“兒子,我雖然沒有什麼本事,無法帶給你多大的助力,但是我卻可以不做你的累贅。你聽着,若是鄭老太爺真的有重罪,那你就按照律法將他繩之以法,不必看我的臉面。鄭老太爺他只是我的堂哥,可你卻是我的兒子,只要你能好好的,失去一兩個親人於我這個年過六十的老人家而言有什麼關係?”
“母后……”
慕容驚鴻望着皇太后,感動得眼眶發紅。
這些年在假太后面前,他從沒有感受到過被母親毫無理由偏愛的滋味,如今,他總算是有了母親的疼愛了!
這就是他的親生母親,只有真正的母親纔會這樣爲兒子考慮,絲毫不在乎自己。
皇太后輕輕摩挲着兒子兩鬢的幾縷白髮,輕聲道,“兒子,母親這麼多年沒能養育你,沒能盡到做一個母親的責任,母親對你很愧疚,你知道嗎?只要你能好好的,母后做什麼都願意……哪怕讓母后爲你去死,母后也心甘情願——”
皇太后與這個四十多歲的兒子執手垂淚,哽咽無言。
皇太后休息之後,慕容驚鴻和皇家所有人都離開了正院,各自回房了。
鄭家給慕容元洌和阿簿安排的是一個清幽的院子,與阿簿在壽王府的蘅蕪院一樣。
燕衡和袁英珏倆很喜歡這院子,尤其是院子裏那棵綠油油的葡萄樹,兩個孩子站在葡萄架下,仰着腦袋,一串串數着上面垂吊的葡萄。
阿簿和慕容元洌在房裏待着。
隔着半開的窗戶看了一眼外面乖巧的倆孩子,阿簿對慕容元洌說,“你皇祖母……壽命不多了。”
慕容元洌正在親手給阿簿泡茶。
聽到這話,他手指一抖,一壺開水差點就倒在了手背上。
他將銅茶壺放下,一臉凝重的走到阿簿身邊坐下。
“皇祖母怎麼了?是生了重病還是她的壽命註定只有六十年?”
阿簿搖頭說,“並非生了重病,也並非她的壽命只有六十年。她會死在一年之後,是因爲你父皇殺了她最重要的人,她也隨着自盡了。”
慕容元洌聞言愣住。
他以爲孤零零在寺廟修行幾十年的皇祖母對鄭家的其他親人沒多少留戀,父皇就是皇祖母最重要的人……
怎麼聽阿簿這意思,竟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