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建強既然表現出這樣的態度,那就是還有些事情,他要交代自己。

    果然,下樓的時候,鄭建強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身體壓在丁小當肩膀上,似是一副醉得站不住的樣子,端木元和宋晨陽會意快步下樓,裝作一副給鄭建強佈置馬車去的樣子。

    而這時候,鄭建強才壓低聲音對丁小當說道:“周家的事情,務必小心謹慎,我不行了,你再想辦法上。”

    說完,鄭建強放開丁小當的肩膀,大笑着下樓,一手一個,攬住端木元和宋晨陽的賈安邦,揚長而去。

    丁小當怔怔站在原地,目送着對方離去,良久才慢慢轉過身,開始往回走。

    鄭建強在最後用這種方式提醒自己,顯然其中別有深意。

    什麼叫做他不行了,我再想辦法上?這又是在交代後事?事實上鄭建強自己對他自己的行動,一點把握都沒有?

    所以他纔在這時候提醒我,雖然目前是以他爲主導,但是不能吧一切希望都放在他身上,一切事情,還是要靠自己,這纔是鄭建強跟自己說這番話的目的!

    丁小當驀然反應過來,看來鄭建強對於鐵衛,是真的一點都不放心,包括對端木元和宋晨陽,也沒太大信心,要不然也不會避開他們跟自己說這些話。

    丁小當一路默默朝自家大院方向走去,等他回到大院門口,天已經快亮了,而此時的丁家上下,依舊處於一片忙碌和悲慼之中。

    丁小當一出現,就被早就等的望眼欲穿的鳳羽涵一把揪住,然後就是好一通盤問。

    結果這邊剛應付完父親和母親的詢問,那邊丁弘毅請人來,又把丁小當給盤問一通。

    “是你做的嗎?”丁弘毅眼圈紅紅瞪着自己的孫子,丁小當突然發覺,眼前丁老爺子的頭髮,就這麼一晚上功夫,竟是大半都白了。

    “跟我有點關係。”丁小當一臉坦然,“但二叔和汝陽不是我下的手。”

    聽到丁小當這話,丁弘毅長嘆一聲,正兒呢委頓在椅子裏面,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衝丁小當擺了擺手,示意他回去休息。

    丁小當也不想多說什麼,嘆了口氣,行了禮,便準備轉身離去。

    “你二叔這些年做的事,我都知道,雖然沒有確鑿證據,但我一直都知道。”丁弘毅在丁小當準備離去的時候,輕聲冒出一句話。

    丁小當腳下瞬間頓住,就聽到丁弘毅接着喃喃說道:“但是,我一直什麼都沒做。”

    “因爲他是您的親生骨肉,所以他千錯萬錯,您都能忍。”丁小當驀然說道:“我能理解您的心思,但我不能認同您的做法,也不會贊同您。”

    “那是因爲,你還不是一個父親。”丁弘毅一臉頹然。

    “或許吧。”丁小當沉默了一下,“但我即便是一個父親,也絕不允許自己的骨肉,能肆無忌憚對其他骨肉下手,長時間的忍讓,只會讓他覺得一切理所當然。”

    “一碗水,是永遠端不平的。”丁弘毅長嘆。

    “所以丁家纔會有今天。”丁小當說完,頭也不回走出門去,丁弘毅看着丁小當的背影,良久用力閉眼,眼淚無聲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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