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小白也翩然而來了!
她揮着手,似乎是叫自己過去,她罕見的,竟然還衝自己笑了!
可是自己好睏,好累啊。
小白,龍肝丹已經到手了,先讓我歇歇可好?
……
陳義山緩緩飛落,隔着丈餘遠的距離,凝神看着坑中的昆吾。
這惡仙雙眼緊閉,四肢鬆散的攤開,嘴巴半張着,看起來毫無意識。
呂方、白龍、阿虯、東嶽神君都氣喘吁吁的落在地上,兀自十分謹慎,全都遠遠的站着,保持着警惕的態勢。
老龍王和南嶽神君各自收了本相,徐徐湊近那深坑。
白龍一邊張望,一邊喃喃問道:“你們說,這惡仙是死了麼?”
阿虯“嗯”了一聲,道:“看樣子,至少是不能動了。”
老龍王嘆息一聲,讚道:“不得不說,這惡仙是當真厲害啊!我們如此之衆,合力鬥他一個,還險象環生,幾乎讓他給逃走了!”
東嶽神君深有體會的點了點頭,道:“可不是麼?南弟還斷了一條胳膊。”
呂方冷笑道:“老夫斷了左臂是事發突然,南君斷了右臂則是自己作的!不過,眼下他和老夫倒是交相輝映,同病相憐,一左一右,可喜可賀!”
南嶽神君滿面通紅的喝道:“呂仙,你就少說點風涼話吧!”
“……”
那把讓諸能都深惡痛絕的化血仙劍此時此刻也靜靜的躺在地上,與坑中的昆吾相隔並不遠。
陳義山屈指連彈,將幾道幽藍色的火焰落在化血仙劍上,但聽得“嗤嗤”聲響,有濃煙白霧滾滾而起。
“這把臭名昭著的大殺器,終於被熔化了啊。”南嶽神君大鬆了一口氣,他的臉色在火光映照之下,也瞧不出是喜是悲。
呂方看了看自己的斷臂,又看了看即將被熔化消失的化血仙劍,嘆道:“可惜了,這樣一個令神、仙都聞風喪膽的寶貝,就這麼沒了……”
老龍王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怎麼,呂仙難不成還想將此劍據爲己有麼?”
呂方“哼”了一聲,道:“老夫倒是有這樣的想法,只是怕被老龍王說出去,反倒成爲衆矢之的。”
東嶽神君笑道:“這把化血仙劍得之不祥,失之大吉!不過,呂仙之前說這昆吾向來喜歡殺人奪寶,也不知道他身上還有什麼別的寶貝沒有。”
呂方嘿然道:“東君何不去搜搜他的身呢?”
東嶽神君“呵呵”訕笑道:“我修神道,用仙器並不順手,這機會還是讓給呂仙吧。”
呂方道:“他也搶神道的寶貝呢。”
南嶽神君被撩撥的心中一動,道:“讓我來搜搜看!”
呂方森然說道:“南君如果想把另外一條胳膊也弄斷的話,不妨近前上手吧。”
南嶽神君剛朝着那深坑走了兩步,聽見呂方這話,又趕緊站住,回頭問道:“呂仙這話是什麼意思?”
南嶽神君不由得愣住:“他都這樣了,還不死?”
話雖如此,他卻再也不敢上前走動了。
其餘諸能也都畏懼昆吾道行高深,仙法廣大,雖然瞧着他躺在那深坑中一動不動,卻是誰都不敢靠近。
除了陳義山。
陳義山本來就在深坑邊緣上站着,等徹底燒熔了化血仙劍之後,便又緩緩飛臨昆吾的上方。
阿螭立刻喊道:“仙長快回來!危險!”
呂方也叫道:“賢弟小心!”
陳義山道:“我防着呢。”又擺了擺手,讓跟上來的藍羽、百花仙子、竹熊精、蘭生都退了回去。
“咻~”
陳義山先是動用攝空術,凌空虛指,將昆吾腰上所繫的乾坤袋給攝走了,那昆吾仍舊是躺着,沒有任何動靜。
陳義山心想:“大概是真死了吧。”
待要轉身回去的時候,陳義山忽然間心中一動,扭頭又仔細打量起昆吾來。
因爲他剛剛意識到了一樁不同尋常的怪事——
那昆吾身上披着的仙袍已經完全毀了,露出一件明黃色的內襯,仔細看來,卻是用某種獸毛編織而成的裘衣,散發着奇異的光澤,不染半點纖塵,也不曾被損毀分毫。
陳義山暗暗詫異,心裏忖道:“方纔大戰之時,不知道有多少神通、仙法加於此僚之身,他那袍服被弄得稀爛,內襯的裘衣卻安然無恙,倒是有點像自己身上披的麻衣。莫非也是件寶貝?”
想到這裏,陳義山屈指一彈,迸射出一團地煞火,直接落在了昆吾的身上。
煞是可怪的事情發生了——
幽藍色的火焰落在那明黃色的獸毛裘衣之上,片刻間就無聲無息的自動熄滅了!
陳義山見此情形,心中又驚又喜,暗忖道:“果是寶貝,當爲我所得!”
見獵心喜,正是富貴險中求,哪裏還管他什麼兇險?
陳義山飛落坑中,直接上手,把那件獸毛裘衣內襯給扒了下來!
昆吾被他翻了個屁股朝天,也不見醒來。
但是這一扒,露出了昆吾的底細!
魔氣外露!
“嘶!!”
陳義山慌忙後退,震驚的看着那惡仙,又看了看手中的獸毛裘衣,心中暗道:“這東西居然能幫他遮掩魔氣?連我的慧眼都看不出來!若非是藍羽目生重瞳,誰能窺見他的底細?厲害啊,厲害!”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昆吾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因爲此時此刻他背後朝天,所以臉是深埋在泥土中的,以至於連近在咫尺的陳義山都沒有發覺他醒來的跡象。
正是那件寶貝內襯被扒掉,魔氣蒸騰外露,才使得暈厥中的昆吾被驚醒過來。
周身百骸有劇痛襲來,體內仍舊是一點靈氣波動都無。
昆吾心中惱恨萬分,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死!
無論如何都不能死在東海。
小白,還在洲上等着自己回去呢。
罷了,事到如今,就不要這仙體了吧……
讓魔氣噬心!
《聖靈天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