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我高興不高興,我都要被帶去見閻君,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我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路上,牛頭臉帶着我在重重的霧氣當中穿梭,時不時的還能遇到幾個被牛頭馬面押着的鬼魂。
我心裏有些沒底,就跟牛頭臉聊天。
“牛頭大哥,剛纔那裏到底是什麼地方啊?爲什麼要排那麼長的隊伍?”
牛頭臉雖然態度冷冰冰的,不過對於我的問題還是有問必答。
他道:“那是生前做下大惡的鬼魂下油鍋的地方,比如排在你前面的那個男人,是個劫犯,入室搶劫五次,生前殺了十幾個人,最後因爲跟他同夥分贓不均,被同夥活活砍死。”
“像這樣揹負了好幾條人命的鬼魂,至少要在油鍋裏面來來回回炸個十年八年的,你聽到的那些慘叫聲,就是他們發出來的。”
咦惹!
把鬼魂放在滾燙的油鍋裏面炸?
外焦裏內那種?
光是想想那個畫面,就讓人不寒而慄。
還好我沒傻乎乎的跟着過去,不然我這大活人往那油鍋裏面一扔一炸,回頭沒死的也死得透透的了。
到時候就算沈秋找到我,那也是大局一成,無力迴天了。
想到這裏,我不免有些心有餘悸。
頓了頓,我又沒話找話的問牛頭臉:“對了牛頭大哥,剛纔聽你說,你們那個閻君,應該就是閻王爺他老人家吧?”
牛頭馬面都有了,肯定也有閻王爺,在我的認知裏面,閻王爺應該就是黑臉包青天那個樣子的。
因爲只有黑臉大鬍子纔有威嚴能鎮壓住這來來往往的惡鬼。
“老人家?”牛頭臉一聽,皺了皺眉趕緊提醒我道,“我告訴你,咱們閻君就忌諱人家說他老,他本來脾氣就不好,咱們在他手底下辦差平時都戰戰兢兢的,生怕說錯了話。”
“你一個生魂,到了那可別找死!能不說話就把嘴閉上,總之,你是生是死,都是閻君大人一句話的事。”
“哦哦,我記下了,多謝牛頭大哥。”我感激得連連道謝。
這到了人家的地盤肯定要夾起尾巴做人,不然真惹惱了陰界的正主,我可就留在這回不去了。
說話間,牛頭臉帶着我來到了一座莊嚴恢弘的黑色建築前面。
除了整體是黑色調,其他的佈局和樣式,和我在電視劇裏面看到的古代君王的宮殿差不多。
門口正中間的匾額上,“閻王殿”三個黑森森的大字印在眼簾。
“噓!”牛頭臉聽了臉色變了變,趕緊跟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渾身一震,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問:“怎麼?閻王殿三個字也是你們家閻君的禁忌?”
牛頭臉道:“不是,你仔細聽,閻君在唱戲,他唱戲的時候不喜歡有旁人打擾!最好把嘴巴閉上,什麼都不要說。”
我屏住呼吸一聽,這殿裏面確實隱隱約約傳來一個細長的男人聲調。
我雖然不喜歡聽戲,不過這電視裏面多少看了一些,這男人聲音雖然好聽,但戲實在是唱得不怎麼樣。
破了嗓不說,也完全沒在調上,估計也就是自娛自樂,自我欣賞吧。
因爲怕衝撞了閻王爺唱戲,我跟牛頭臉只能站在門口等着。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我實在是有些耐不住了,就問牛頭臉:“你們閻君平時興致都這麼好嗎?怎麼都唱這半天還不歇口氣?”
牛頭臉也是一臉的無奈表情道:“平時很少見閻君唱這麼久,估計是今天殿裏有客人,閻君今兒高興吧。”
“原來如此。”我嘆了口氣,不免有些同情那個呆在殿裏的客人。
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那唱戲的聲音終於停住,我跟牛頭臉對視一眼,都長長的舒了口氣。
牛頭臉對我道:“你在這等着,我去通報閻君一聲。”
末了,還不忘回頭提醒我道:“你是個生魂,可別不知死活的亂跑,不然讓別的鬼差瞧見,把你當鬼魂給拘了就麻煩了。”
“好,我知道了。”我點點頭,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等着牛頭臉回來。
牛頭臉這邊剛走,那邊突然來了一個搖着扇子的白面書生。
他打扮得儒雅斯文,長得也眉清目秀,像極了古裝劇裏面讓那些千金小姐芳心蕩漾的窮秀才。
那白面書生一開始臉色惶急,好像急着要進閻王殿。
不過走了兩級臺階,餘光發現了我杵在那,不由得回過頭,打量了我一番問:“你是誰?站在這裏幹什麼?”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於是就沒理會,自顧自的站着不說話。
那白面書生狐疑的盯着我看了一會兒,眼睛微微眯起:“我看着你有點眼熟,好像往些年在哪瞧見過!”
“等等,我想想,我想想……哎!這年紀大了,記性不大好,老愛忘事。”
我看着一個白白淨淨的年輕男人在我面前敲腦殼說自己年紀大,這畫面真是十分的微妙。
“對了,你是不是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