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我提心吊膽的，畢竟外面鬼知道那玩意還在不在。
不過，當我走出書櫃，看到窗戶外面的天空已經泛起了白色，加上屋子裏好像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我總算是稍稍平靜了下來。
可是，讓我不解的是，坐在柳如煙的白色卡宴上，她並沒有朝蘇城大學的方向開去。
“我們這是去哪？”
“去郭芳的家！”
柳如煙漫不經心的回答，讓我很不理解。
“沈莉出事了，我們不是要去救她嗎？”
柳如煙用眼角飛了我一眼，她的口吻依舊是那麼的不溫不火。
“你之前說在咖啡廳的時候，遇到了沈莉，她是不是一個短頭髮，皮膚偏小麥色的姑娘？”
“對啊！你怎麼知道？”
之前在講述這些時間發生的事情時，我確實已經說過沈莉這個人，尤其是她還帶我們去了白若雪的家，自然講到她的時候，並不是一筆帶過。
然而，讓我奇怪的是，我並沒有描述過沈莉的長相，柳如煙是怎麼知道的？
柳如煙一邊開車，沒有再看我，一邊回道：“她我見過，不過，她已經死了！”
“什麼？她死了？”
柳如煙漫不經心的回答，讓我腦子一熱。
“她剛發來求救短信，你這麼快就肯定她死了？”
“你自己聽。”柳如煙輕描淡寫的從她那邊的車門上取出了一個錄音筆丟給我。
這是一支白色的錄音筆，是索尼的限量款，在我記憶中，這型號的錄音筆早就停產了，而且在二手市場上價格被炒得飛起。
難道交易所的人都這麼有錢？
帶着困惑，我還是按下了錄音筆的播放開關。
“嗚……嗚……嗚……”
錄音筆發出了與剛纔小虎手機中收到的音頻短信一模一樣的聲音。
“這……”
柳如煙伸過手來，沒有接我的話，而是按下了上一曲播放的按鍵。
“要想活命，殺了他……殺了他……”
此時的聲音，是當初小虎電腦裏的，是郭芳的。
“這些都是我之前調查到的線索，雖然不明白他們爲什麼會留下這種錄音來，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些之間必然有所聯繫，而且沈莉的死，我可以肯定，因爲，她是我收的屍！現在明白了嗎？當初我把郭芳的音頻留在你朋友的電腦裏，就是指望你們能不能調查出來一些線索，不過，現在看來好像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發現。”
柳如煙說完，就將我手中的錄音筆給拿走了，望着失去錄音筆的雙手，我口中癡癡的問道：“那之前我們在咖啡廳遇到的是什麼？”
“沈莉啊！”
“怎麼可能？你不是說她已經死了嗎？”
“誰說死人就不能再遇到？”
“可是……可是……她還跟我們說話，一點都看不出來是一個死人！”
相比柳如煙的淡定，我此刻的狀態是無比的激動，而柳如煙一腳剎車直接將卡宴踩停，望着馬路對面的紅燈，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你還記不記的你之前說在郭芳家看到四個奇怪的雕塑？隨之還出現了幻覺？”
“嗯！”
我點點頭。
“其中三具雕塑你能夠回憶的出來，分別是趙月，白若雪，還有張倩倩她們三人，那第四個人是誰？”
紅燈結束。
卡宴呼嘯而出，車上，柳如煙掃了我一眼。
“怎麼想不出來吧？而且，我再告訴你，你知道沈莉跟趙月是什麼關係嗎？”
“她們有關係？”
柳如煙點點頭。
“還記得死去的趙月嗎？她的老公叫做方林。”
“方林？” 口中重複唸叨着這個名字，感覺好熟悉，突然，我想到了我爸留下的那份線索，瞬間整個人一陣激動。
“你是說……”
“沒錯，正是你爸留下的那份檔案的委託人。當時我替沈莉收屍的時候，並不知道還有你爸那份檔案的事情，我只是調查出來，趙月的老公，在二十年前有過一段婚姻，當年他入贅沈家，女兒沈莉出生不久，妻子便去世了，隨後，他一直帶着女兒生活，直到這幾年纔跟趙月結婚。”
柳如煙說這話的時候丟了一份檔案給我。
“自己看吧。”
沒想到沈莉竟然是趙月的繼女，我有點不敢相信的打開了檔案袋。
一張照片從檔案袋滑出，照片上的女子死相殘忍，脖子上被什麼東西給切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嘴巴里還有不少嘔吐物的殘留，一雙大眼睛跟個死魚眼一般瞪着，而此人的長相，我很容易就分辨出來是沈莉。
深吸一口氣，我將照片塞回了檔案袋，取出了一張白紙。
上面的字跡清秀無比，一看就是柳如煙的筆跡。
與之前她給的檔案不同，這上面並不是記載的事件本身，而是她關於沈莉死亡之後的一些事情分析。
沈莉自6月2日，發現屍首後，我將其交於警方。
原本，按照程序，在得到父親方林的認可後，沈莉的遺體將在6月23日進行火化。可是，就在6月21日，沈莉的身體不翼而飛。
在調查殯儀館監控中，我發現沈莉的屍體在這些日子中沒有任何的腐爛跡象，法醫的解釋是殯儀館收藏屍體的冷凍櫃溫度低，導致遺體並未腐爛，屬於正常，後附法醫報告複印件。
簡單幾行字，很快我就看完了，然後我從檔案中拿出了最後一份法醫報告的複印件。
這是一份電腦打印的文件，內容很簡單，無非就是寫的一些關於沈莉遺體沒有腐爛的各種科學解釋。
“怎麼樣？看到這些東西，你能不能想到什麼？”
柳如煙見我將資料重新放回檔案袋後，輕聲詢問。
“要說我有什麼發現，倒也談不上，不過……”
不等我話說完，突然，車子產生了一陣奇怪的顛簸，感覺像是柳如煙壓到了什麼東西。
“不好！坐好別動！”
柳如煙同樣也感覺到了這陣顛簸，可是，她的反應出奇的大，車子也被她來了一個突然加速。
強大的推背感把我整個人彷彿按在了座椅上，而這時候，我那一側的車窗上突然響起了“啪”的一聲，就好像是什麼東西拍打在了玻璃上一般。
我轉頭一看，只見一雙血手愕然出現在我眼中。